天子對他返來之事非常欣喜：“在外頭玩得可鎮靜？你比朕有福分多了，朕困在宮中，是半點都不得安閒，想出宮往哪家親戚府上去，另有無數人攔著。老天保佑朕哪一天離了這宮裡。另有機遇去瞧瞧我們大明的斑斕國土。”
下了朝返來，天子還不能歇息，燕王與幾位重臣開小朝會會商政事，也要他出場，哪怕是一聲不吭，也要坐在那邊做個見證。這一忙，就得忙到下午，午餐也是跟燕王一草擬草處理的。以後的時候天子纔有了些自在，但頓時就到早晨了，他要補眠，也很快就會被惡夢驚醒。這麼折騰上一日，天子就算有太醫經心看顧，也冇法禁止病情減輕。
天子苦笑著搖點頭：“太醫們天然是醫術高超的。你彆冤枉了他們。朕內心明白，這是芥蒂。自打那日去送了姨母最後一程，返來後就老是想起她臨終前的指責，日夜不能安。好弟弟，你說……若我當日冇有返來做這個天子，又或是對峙帶著他們一道北上，成果是不是就不一樣了？沈家不會一錯再錯。不會惹上官非，家破人亡，表妹不會出錯，姨母也不會悲傷而死了……”
章寂不忍心叫孫子孫女持續胡塗下去，就說：“袁氏既然扶了正，身份就與疇前分歧了。她現在也有一子，為骨肉計，為人母者是甚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你們是前頭德配留下來的子嗣，鳳兒倒罷了，就怕龍哥兒礙了弟弟的路。彆的不說，這爵位的歸屬就足以動聽心了。你們多加防備吧！”
明鸞聽了，便將這件事記在內心，比及文龍元鳳兄妹過府向祖父存候時，謹慎察看他們的神情，刺探著他們的口風。她跟文龍好歹也在一個宅子裡相處了幾個月，很有些情分，天然但願他能看開些。
天子又是苦笑，轉移了話題：“總說這些事情做甚麼？你好不輕易返來一趟，現下天氣了不早了，乾脆你就留在宮裡，今晚陪朕說說話吧。”
“是。”陳一彪有些摸不準他的心機，謹慎翼翼地答覆，“京中還算安靜，聖上也安然，看起來與燕王殿下相處得非常和諧，這大抵是最好的成果了。公子也能放心了吧？”
文龍便把章敬說的有宗室王爺要將女兒許給他做填房一事說了，章寂在旁聽得皺眉：“那幾位王爺我傳聞過，都跟燕王不大合睦，暮年燕王年幼時，還做過很多負苦衷。現在燕王攝政，他們不循分守己，還要給燕王部屬的親信添堵，真真不知死字如何寫。你們父親雖行事孔殷了些，倒也不失為一個避禍的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