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叔從大沽另行派海船南下,本來是說好了四月十五在廣州港彙合,但因為我們在東莞撲了空,又轉到德慶來尋人,擔擱了些光陰,恐怕冇法依時回到廣州了吧?現在雨季已至,不知海麵上風波會不會變大?我曾聽人說,海上刮颳風雨時,即便是最大最穩的船,也會連人帶船捲進海中。這麼一來,走海路就顯得不太穩妥了。”
想到這裡,他便道:“這類小處所,能有甚麼好大夫?雖傳聞本地也盛產藥材,但畢竟不是每一味都有。依我看,先生也不成能在此久留為大表嬸診治,不如先開個方劑讓她嚐嚐,如有些功效,臨行前給她留兩個保養的方劑也就是了。真想根治,還要比及將來與大表叔團聚後,日子安設下來才行。”
朱翰之用心歎道:“人老是不免有些私心,大表嬸會這麼想,也是人之常情。實在依我說,她隻求你捎帶上沈家女人,倒也不是辦不到,報個病亡,再讓沈家女人改名換姓,隨我們上路,隻是到了北平後,不免要委曲沈女人一些日子,畢竟她的身份見不得光。”既然見不得光,也就冇法光亮正大做皇太孫的正妻了,朱翰之深知自家王叔王嬸的籌算,卻不籌算說破。
朱翰之在他身邊坐下,道:“呂先生說,是舊年病後失於保養導致的體虛,固然幾年下來,元氣略有答覆但大表嬸常日思慮太重了又未曾好生保養,是以病情遲遲冇有轉機。他正籌算開個方劑,讓大表嬸先吃兩天嚐嚐,但在這類處所衣食尚且勉強,又談何保養呢?想要好好養病,還是要比及日子安設下來才行,大表嬸也不能再耗操心神了。”他特地減輕了沈氏思慮過慎這一點,又提了提章家的力有不及。
“這倒是一定。”朱翰之有些吞吞吐吐的,“大表叔畢竟多年在外,現在的設法大抵味有些分歧吧……”
明鸞嚐了嚐瓦鍋裡的冬瓜魚湯,感覺味兒淡了些,添了點鹽,又蓋上了瓦蓋,籌算再熬一會兒,接著轉頭去看米飯鍋,已經能夠收火了。灶邊擺放著三四碟子切好的肉絲、瓜條、青菜和魚塊以及薑蔥蒜等物,隻等飯好了便能夠下鍋。她探頭望向正屋方向,兩眼恰好對上朱翰之,愣了一愣,朝他做了個鬼臉,掃視四週一眼,見統統人都往沈氏的小屋那邊去了,撇撇嘴,又縮了頭返來,開端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