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放明白了,笑道:“父親說得是,兒子就照您說的辦。”
沈儒平目送她分開,才悄悄鬆了口氣,轉頭忍不住指責老婆:“這裡是甚麼處所?你就如許隨口嚷嚷,萬一叫人聽了去,泄漏了風聲,可如何好?!”
沈氏怔怔地看著陳氏,半晌才垂下了視線,麵上掩不住的絕望,淡淡地說:“我還是病人呢,如何能等閒挪動?哪怕不是為了沈家人,我也是走不得的,不然,怕是半路上就把這條命給丟了。”
屋中世人都愣住了,章寂神采頓時黑了下來。明鸞卻眼中一亮,笑嘻嘻地對陳氏道:“大伯孃也是手足情深嘛,我們如何好逼著她分開親人呢?並且她的病確切還冇好,我們就承諾了她吧?”
明鸞聽到這裡,臉上已經掩不住憂色,湊到周稱身邊問:“周爺爺,我們真的要走了?甚麼時候解纜?”
她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氣:“三弟妹,我也明白你的難處。罷了,若果然如此,我也隻能隻能與沈家共磨難了!”
聽了明鸞的話,章寂與章放仍舊很淡定,但臉上卻模糊有鬆了口氣的感受,而章敝與宮氏卻齊齊紅了臉。明鸞的話就象是在打他們的臉,他們方纔還真被謝姨孃的話哄著了,成了傻子。
明鸞心頭大石落地,笑嘻嘻地說:“阿彌陀佛,縣丞老爺總算點頭了,外頭那幾位官差也都辦理好了吧?這麼舒暢的差事要上哪兒找呀?
杜氏頓時淚如雨下,與丈夫捧首大哭,哭得吳克明和其他差役都聞聲聲音了,紛繁探頭來看:“吵甚麼?嚎喪呢?!再哭,爺就叫你再嚐嚐鞭子的滋味!”
她一把推開門闖了出來,冷冷地睨看謝姨娘道:“你睜眼說甚麼瞎話呢?!那事兒我母親早就回絕了,倒是你,傳聞了這件事,巴巴兒地找上母親,求她帶著你走,還說父親現在已經不寵嬖你了,駱哥兒又死了,你冇了希冀,不想再受放逐的痛苦,隻要母親把你帶走,這輩子做牛做馬都情願呢!重新到尾,就隻要你一人有私逃的動機,我母親冇承諾,你還倒打一耙,你當家裡人都是傻子嗎?!如果我母親真故意要走,周叔乾嗎還要huā銀子辦理,給我們籌辦船隻?你覺得他是錢多了冇處使呀?!”
沈儒平歎了口氣,含淚道:“你當我就真忍心麼?可你內心也清楚,現在的安哥兒便是活著,也不頂用了!更彆說他這一起早已受儘折磨,用不著請大夫,你我就能看得出來,不過是捱日子罷了。從池州到這裡,還是我一起揹著他過來的,你我伉儷夙來保重此子,眼看著他受如許的罪,又如何忍心?倒不如……象大姐所說,不要再尋醫問藥了,就饒了他吧,讓他安放心心腸去也好早日投胎到好人家裡納福…”他說到動情處,再也忍不住了,掉下兩行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