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璋倒是早就想到傳言中此人與章玉翟之母失落案有關，不欲與他多說話，隨便點了點頭，便對明鸞說：“既然府上偶然發喪，我就去見見老爺子，欣喜幾句。”聽得明鸞回聲，他就回身回了章家。
玉翟瞥見她的行動，也猜到藥是誰的了：“這是前麵屋裡那位的？”明鸞點點頭，玉翟冷哼一聲，起家從中間的大鐵鍋底部颳了一層黑灰下來，十足投進藥中，又再添了兩大勺鹽，最後還往裡頭吐了一口唾沫，然後又重新坐回水盆邊洗茶碗。明鸞看得眼都直了，千萬冇想到一貫端莊守禮的玉翟也會做出這類事來，不由得啞然發笑，想了想，隻當甚麼都冇看到，捧著那碗藥出了門。
柳璋眉頭微皺。母親不喜堂兄，避而不見，這是普通的，但父親卻對堂兄向來照顧，怎會把他一小我丟在書房裡？便問：“父親有事要忙麼？”
明鸞嗤笑：“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你那裡是來安慰的？清楚是想往人傷口上撒鹽呢！從速給我滾吧，不然我報了官府，說你想要騷擾受害者家眷，到時候有甚麼結果可彆怪我！”
柳歪歪頭：“我也不知他在忙甚麼，聽旁人說，好象是甚麼軍糧的事。真奇特，叔叔不是州同知麼？如何還要管軍糧？”
這冇頭冇腦的，叫人如何明白？柳璋隻得叫了人來問，才曉得是廣西那邊傳來的信，說征安南的大將軍馮兆東說，戰事一時半會兒不能告終，軍糧又垂危了，要兩廣送五十萬石糧食疇昔。這事兒已經上稟朝廷了，隻是路途悠遠，旨意還未達到廣東。
“大風大雨地往那裡請大夫去？！”杜氏頓腳“布村又冇有大夫，隻一個偶爾替人接生的婆子，還不如我管用呢！何況她傷得那樣短長，隻怕不等我們請到大夫…就斷氣了，到時候我們有嘴都說不清。那章家無事還要難堪我們一番，更何況是他家的人死在我們家裡？我的兒…你要曉得，這統統都是為了你。她說的那些話，一旦叫人曉得了，彆說嫁進柳家，隻怕連太孫的未亡人，你都做不得了！”
柳璋不懂軍務上的事，這疑問隻在他腦中打了個轉，便被他拋在一邊。陪著柳說了一會兒話，他就起家告彆：“我先去見母親，一會兒再來陪哥哥說話。”
這財恰好玉翟清算表情，出來幫陳氏端茶待客，劈麵瞥見柳璋，兩人對望了一眼。
柳璋嚇了一跳，上回為了二十萬石糧食，他父親已經絞儘腦汁了，現在又要再籌上五十萬石，豈不是要性命麼？何況，明顯傳聞安南戰局已經穩定下來，很快就要結束了，如何又膠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