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場的那一日,氣候很好,萬裡無雲,隻是南都城已經夏天,是以有些悶熱。
章寂怔了怔,回想起宗子曾經說過的話,笑容有些勉強:“是麼?這是朱侯爺探聽到的?看來聖上顛末連日考慮,終究還是下了這個決定。”
章家世人才從放逐地返來不久,實在施李並未幾,是以隻裝了這五馬車。
章啟在旁想起了早餐時三侄女說過的話,心下發涼,看了長兄一眼,歎了口氣:“大哥,你・……好好保重吧!”又朝胡四海作了個揖,便跟在章寂身後出了門。
因為安國侯府馬車不敷,而他們一行人又多女眷,是以在老張買了一輛車,陳宏送了一輛車以後,明鸞又讓人從四周的車馬行雇了兩輛車和四個車伕返來。這五輛車隻載著搬離的章家仆人們和近侍,大件的行李已經事前搬疇昔了,隨馬車同去的都是隨身物件和衣物。
袁氏神采忽地一鬆,淺笑道:“夫人說得是既然夫人發了話,那妾身就將左券與清單名冊都交回給老太爺了。”她冇甚麼可擔憂的,實在她看得比章敬清楚,那些東西保不住,與其叫人拿住話柄,倒不如早些放手,隻是章敬一意孤行,她也不好多勸。現在既然有人主動跳出來承擔章敬的肝火她又怎能孤負了對方的美意?更何況明鸞要求的隻是左券和清單罷了,東西仍舊在安國侯府裡。
明鸞一大夙起來,就把最後剩下的一點物品都打包好了,又跟在陳氏身後去查問那些事前籌辦好的行李,確認無誤,纔去東園陪章寂吃早餐。
明鸞表情恰好,看著長房那幾位,又笑了起來,再次拿章敬即將高升之事恭喜他們。不過這一回,她含混地帶過了動靜來源,讓長房諸人都誤覺得這動靜是她從章寂處獲得的。除了沈氏一臉欣喜以外,長房其他人等都麵露憂色,相互對視,不知在擔憂些甚麼。
章寂終究還是帶著二房、三房與四房的人分開了,一行人坐著五輛車,隻帶著不到十個主子,就在門前那條筆挺寬廣的大道上,當著垂垂增加的行人的麵,慢悠悠地往舊宅方向走。
明鸞模糊猜到一個能夠,想來章敬現在也算是個有權有勢的大人物了,天子早成心要讓他接任阿誰軍職,而旨意又是明天早晨擬好的,若他故意探聽,還會冇體例嗎?莫非說他籌算在明天早朝前演一齣戲,好藉口辭了天子的任命?再想到他特地叮囑章寂一行人等他返來後再走,或許還打著拿傷勢挽留老父的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