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與少年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神中看出驚奇之色。倘若這不是純真的偶合,那是不是意味著,己方的行動泄漏了風聲,已為朝廷所知?
鬥笠少年從貨船的船篷向外探頭張望,看著郭釗的船漸漸回返,縮回篷內,與坐在劈麵的郎中對視一眼,微微一笑:“可惜了,如果動手的人再狠些,直接沉舟,說不定連船上的人一同做了水鬼,省了多少費事。”
郎中想了想:“確切有這個能夠,放逐放逐到嶺南的罪人,不管分撥到哪一個軍戶所都是有能夠的。既然章家與崔家能去德慶,曹澤民一定就不能去。”
少年又問:“那先生找人動手的時候,可曾埋冇好身份?我們在這裡本是生人,如果郭釗成心查探,很輕易就會發明是我們下的手。”
貴公子笑笑,隻當這是慣常聽的阿諛話:“不敢當,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販子,如何敢跟都城的朱紫比擬?先生實在太客氣了。”
船升起滿帆,才離了廣州船埠冇多遠,恰是該頂風破浪全速進步之際,不知為何竟垂垂慢了下來。郭釗心中有些不滿,便派人去處船家詰責:“如何回事?”
郭釗一驚,繼而大怒:“如何回事?!離岸前不是都查抄過了麼?你們清楚說過萬事安妥的!怎會出了這等忽略?!”
郭釗神采丟臉得不可:“好了,多餘的話少說,從速將船駛回船埠,再雇一艘船!這回你們可得給我查抄清楚了,若再出忽略……………”他盯了那侍從一眼。後者心驚膽戰地回聲,退了下去。
郎中頓了頓,又笑道:“公子的買賣必然做得極順利吧?一瞧您就曉得不是普通販子可比的,隻論這身氣度,恐怕連金陵城那等繁華之才,也挑不出幾個象您如許的人物來。”
郭釗對這二人的一番商討安插全無所知,貳心中惦記取流落德慶的同門,心中有些黯然,但當著侍從們的麵,又不好暴露來。聽得底下人報說一應行李食水用品都搬上船了,已經能夠停航,便倉促用過午餐,登舟起行。
“這可不是客氣話。”郎中暴露幾分奉承之色“相逢便是有緣,更何況是接連相逢呢?我瞧公子眉宇間隱有幾分倦意,想必是要做大買賣耗操心神了。我雖是個山野郎中,在四時攝生進補上倒另有些心得,不知……可有甚麼處所是為您效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