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鳳神采頓時一白，忙辯白道：“父親當時在遼東駐守，多得燕王照顧，兩位舅公也與燕王親厚，說燕王好。父親又見燕王妃對哥哥與我非常關照，探聽得燕王妃的侄兒文武雙全，一表人才，故而起告終親的心機。您曉得的……”躊躇了一下“當時候誰也不曉得您和母親幾時能與我們團聚，哥哥和我都是逃出都城去的，說得刺耳些，身上還帶著逃犯的名聲呢，端莊世家有幾個情願與我們攀親？父親說，哥哥還罷了，男孩兒晚幾年娶妻也冇甚麼，卻怕我遲誤不起，而在北邊能找到的合適人家，家中有超卓後輩又未曾訂婚的，也不過是一兩家罷了……”
明鸞笑笑：“如果他隻是要保一個藩王的繁華，向建文帝讓讓步，換回幾年安寧，實在也冇甚麼難的。就憑他抵抗蒙古的功績，隻要他態度放軟，裝裝孫子，建文帝就不會公開給他冠上甚麼殺頭的罪名。但他卻在暗中備戰多年，一找回太孫，就當即起兵反了。要曉得，在大伯孃的信達到大哥哥手裡之前，誰也不曉得太孫還活著，燕王備戰卻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他打著甚麼主張還猜不出嗎？”
明鸞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轉頭看向老張：“張爺爺，東西都己入稟了嗎？”
章寂睜大了眼，驚奇地看了看明鸞，沉默下來，半晌，才道：“你說得對。
他重新坐直了身材，臉上暴露淡淡的笑容：“三丫頭，今兒多虧你提示我了。不然我一氣之下，鬨將起來，不但會給家裡帶來費事，更會打草驚蛇呢。我不怕燕王防備我，就怕他會對聖上倒黴。”
明鸞天然不會把朱翰之供出來，隻是道：“孫女兒隻是模糊猜到一點，但到底會產生甚麼事，就不曉得了。您想想，燕王固然忠於先帝和悼仁太子，但當年為保江山不受蒙古侵襲，也挑選了默許建文的皇位，若不是建文一再逼迫，他真的會反嗎？而建文又是為甚麼逼迫他呢？”
自從石頭山之變，李家嫡支受扳連被放逐，其他族人在都城夾著尾巴做人，隻要燕王妃孃家這一支，因燕王還算是個實權王爺，又跟馮家老夫人孃家是姻親，是以在夾縫中求儲存，長袖善舞，擺佈湊趣，竟然也混出來了，更借了馮家的勢擴大了海上的買賣。都城裡的人隻當他們是為馮家等一眾高門大戶掙錢，那裡想到他們給北平的燕王供應了大筆軍資？因為這一項功績，在新皇即位後，他們家總算得了個真正的爵位，固然隻是伯爵，卻己經是全族中最顯赫的一支了。跟著嫡支在德慶滅儘，現在武陵伯府彷彿成為了李氏家屬的新一代領頭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