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年苦笑,現在他怕的不是建文帝難堪他,而是驚駭燕王雄師進京後,本身是否還能保住性命。
李兆年見他和顏悅色,言行間又到處為本身著想,也有些打動,便與他推心置腹:“不瞞公公,我那耳目,說白了不過是在王府後院服侍的,對軍機大事能曉得甚麼?她能將燕王對蒙古動兵之事傳返來,已是可貴了,也說了燕王起兵南下的日期,並且提早捎了信奉告我,燕王雄師要搶攻徐州,接下來先攻其他大城,再包抄京師的動靜,也是她隨燕王妃去了徐州後才刺探到的。除此以外,再無其他。現在燕王雄師用不了兩天就能到都城,她就算再給我捎信,也派不上用處啊,還要有能當大用的武將才行!”
李兆年心想,若能拉攏這位張寺人,也許能讓本身在建文帝麵前好過些,起碼不必擔憂建文帝一怒之下先將本身砍了,便道:“公公放心,若真有那一日,你就帶著積儲從玄武門出宮,再出承平門,沿著後湖邊上往神策門方向走,沿金川門、鐘阜門,直到獅子山西麓,我們李家在那邊有個船廠,從那邊走水路,很快就能轉入長江,直出海口。”
建文帝抬腳將他踢出三尺遠:“安插在燕王府中的探子,探的是哪門子的奧妙?!你當他們現在還在燕王府裡麼?!”
朱翰之和燕王府的暗探們也曾向這位大將下過手,隻是還未開端勸說,便差點兒折了本身人,還重傷了好幾個,無法之下隻好放棄了這個臭脾氣的傢夥。究竟證明,人的名聲,樹的影兒,這位大將能在軍中闖下花樣,公然不是馮兆東一流可比的,建文帝旨意才下,他就已經接過了都城防務,調兵遣將,將都城守得嚴嚴實實,又分出一批重兵,專門保護皇城。因燕王派人在城外四周張貼檄文,儘數建文偽帝的罪行,勸城中守將投降,還將檄文用箭射進城去,鬨得城中軍心不穩。這位大將發狠砍了幾小我,此中不乏高位將領,才把軍心穩定下來。
李兆年低頭沮喪地走下大殿前的台階,回顧這數月來的經曆,隻感覺象是在做夢般。
他本來不過是李家庶子,家屬固然是勳貴以後,他這一支卻早已分炊出去,若不是父親有目光、有魄力,緊隨在歐陽駙馬身後投資海上貿易,掙回了偌大師業,隻怕早已式微下去了,厥後他親姑姑又嫁給了燕王為正妃。全盛之時,涓滴不亞於嫡支的諸暨伯府。伯府那邊顛末幾代傳承。連爵位都快冇了。不過是靠著舊時榮光,那裡比得上他們這一支的繁華?四年多前更是被捲進了悼仁太子與當今聖上奪嫡的風波中,抄家放逐,一撅不振了。隻要他們這一支仍然聳峙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