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宏微微一笑,道:“方纔我問你是否還固執於你母親再醮之事。就是因為瞥見她現在的模樣,就生出一個設法來。你且好好想一想,你想你母親再醮。到底是為了甚麼呢?隻是因為生你父親的氣,以是要出口氣,還是至心盼著你母親好?”
陳宏搖點頭:“你且細想,你疇前過的日子是如何的?現在過的日子又如何?你雖從小兒是在這公侯府第裡長大,但足有四五年在鄉間放養,那裡有甚麼忌諱?說的話,做的事,連一樣年紀的男孩兒都比不上你,你外祖父曉得了。還再三可惜你不是個小子呢。現在又如何?我瞧你方纔行動做派,另有措告彆事,雖比不得那些從小兒嬌生慣養的大師閨秀,卻也差不了多少了。”
陳宏頓了頓,低下頭看著腳下淺淺覆著一層殘雪的空中:“實話說,你母親的性子有些固執,認定了的事,極難竄改。當年你們家放逐南下,家裡也曾多次勸她與你父親和離,她死活不肯,家裡人也就認了。厥後熬了幾年,日子好過了,也有了點奔頭,她反而又要跟你父親和離。和離便和離罷,我們早盼著她能回家團聚去了,誰知派了人接她,她又要跟著你們返來,守那冇名冇份的寡!若她果然不悔怨也就算了,但我方纔瞧她的模樣,不是不悔的。倒不是悔怨當年與你父親和離,也許是在悔怨留下了那很多把柄,又等閒地叫你那位伯孃曉得了,還未曾防備過,成果帶累了你的名聲。”
明鸞糾結地看著陳宏,抿了抿嘴:“我有些明白五孃舅的意義了……”
陳宏微淺笑了笑:“哪怕是家裡人都為你母親著想呢,外頭總少不了愛挑刺的人。比如這回的流言,實在有很多都是故意人誣捏的,又已事過境遷,就算是你母親想要辯白,彆人也一定會信。難不成為了這個,她就不過日子了不成?可現在你們守著孝還好,今後出了孝,你又嫁了人,她不免有走親探友的時候,誰能包管她不會趕上個功德之人呢?”
明鸞猛地想起元鳳提的那件事來,她建議章寂出麵,求族長通融,將陳氏重新列回章家屬譜,叫陳氏做個名正言順的章家孀婦,說今後就算是要過繼嗣子也便利些。這個建議實在明鸞並不陌生,因為常家二表嬸鄒氏就曾在信裡勸過陳氏,陳氏也很有幾用心動,若不是外頭流言垂垂短長了,她冇了表情,隻怕早就向章寂開口了。明鸞卻又有幾分不樂意,畢竟陳氏以和離之身再嫁,要便利很多,如果真做了章家寡媳,就算章寂不說甚麼,族裡也會攔著不準她再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