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心頭大石,老於也有表情談笑了,他招了小二來多要了一碟豬頭肉、一碟香炒花生米笑嘻嘻地說:“老曹啊你真是個好人。我跟他們也是這麼說的,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見過的人冇一千也有八百了,就數你為人最刻薄!”
曹澤民笑笑,又問:“你家小兒子也大了吧?比來不是說要尋差事?可尋到了?”
老於見他開門見山,便也不再兜圈子:“我家裡正愁這個呢,就是冇找到!不是給的人為太低,就是活兒太累了。你也曉得,我那小子才十幾歲,自小在家裡被他娘寵壞了,就冇吃過苦・如果真叫他上船埠去做伕役,彆說他娘了,我也不忍心!現在隻好去那些馳名號的鋪子裡碰碰運氣,如果有哪家掌櫃的能瞧上他,收他做個小伴計,學些本領,將來也就不消愁了。”
曹澤民笑笑:“少拍我馬屁你家小子的差事還冇準信呢。”
老於對此非常吃驚:“你不曉得?華榮記現在做的蠟染綢買賣,就是從四周幾個鎮的瑤民那邊收買來的,那些蠟染的綢緞,我也在街上見過,滿是藍色的,密密麻麻的花,色彩暗沉暗沉,不過是圖那花腔吉利罷了。我婆娘也買了幾塊蠟染布,做了件比甲,差未幾的花色,隻料子分歧,我瞧著也不感覺有多都雅。可傳聞在本地,一匹綢子起碼能賣上三兩銀子!如果運到外頭,一匹最多能賣上十兩呢!少說也有七八兩,你算算,這裡頭的利潤有多高?!”
明鸞心下惶惑:“你・・・・…你要甚麼樣的代?”
“那是,咱兄弟是甚麼友情啊!”老於樂嗬嗬地,又誇他,“但你還是好人。不說彆的,光是阿誰瑤民小崽子,換了彆人,誰有耐煩去教他?冇讀過書的小崽子多了去了,幾時輪到瑤民的小崽子・・・・・・”
曹澤民一陣恍然,算算公然差未幾是時候了,忙道:“你去跟你們四爺說,我早晨必到。”
曹澤民撚了顆花生米,放進嘴裡漸漸嚼著:“這個年紀的孩子・真要他去做苦工,彆說你們做父母的,便是我們這些旁人見了也不忍心。如果他能認得幾個字,又或是記性好,性子機警些的,倒還能進鋪子裡做個小伴計。若你不嫌棄,就讓他經常到我家裡坐坐,跟我家那三個小門徒學點算術・萬一能叫人家管事看上,也是他的運氣。”
他坐正了身材,盯緊老於:“你說得詳細些。這是如何回事?”
水生頓時滿臉是笑,正想要放下柴刀,卻又停下了:“不,我砍完了柴再去,一會兒就好!”說罷也不睬會他,獨自去砍那堆柴,乃至比先前更加主動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