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先去了茂升元,遠遠瞧著店麵緊閉,找了個臉生的行人探聽,曉得全商號的人都不知何故在年前分開了,心知定是避禍去了。明鸞又去探聽了卞大人的事,得知他眼下還安然無恙地在城中做著官,倒悄悄鬆了口氣。
“我那裡有甚麼罪?!”沈儒平氣憤地打斷了她的話,“最多不過是個藏屍的罪名,人可不是我殺的!就因為她對你三姑媽和表哥下毒手,坐實了殺人的罪名不說,彆人都覺得她是為我頂的罪,鬨得現在大家都當我是真凶!我們沈家世代清名,都被她毀得一乾二淨了!我早已休了她,她不再是你母親,你也不要再在我麵前提起她!”
沈昭容搖點頭:“我在茶社外聽了好一陣子,清清楚楚,他們說的是前頭先帝親身下旨立的皇太孫。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她有些擔憂地問:“傳聞章家姑父也參與出來了,父親,我們會不會遭到扳連?我就怕知州曉得我們跟章家是姻親,就把我們抓起來……”
明鸞終究在崔柏泉與左四的保護下,來到了船埠,與借住在四周客店裡的老鬆頭伉儷彙合。因本日是除夕夜,家家戶戶都回家團聚去了,冇人肯出船。明鸞判定地拿出馬掌櫃給的銀子,大手筆地買下了一艘半舊的烏篷小漁船,由老鬆頭駕駛著,告彆崔柏泉甥舅二人,安然分開了德慶。
小漁船比不得大船穩妥,但也晃閒逛悠地順利到了廣州。這已經是大年初五的早上了。明鸞讓老鬆頭在船埠四周尋了個冷僻的船埠登陸,規端方矩上了稅,隻說是鄉間來走親戚的,還換了身整齊些的衣裳,但看上去仍舊是鄉間少年的模樣,與老鬆頭扮作是祖孫倆,忽悠了守城門的兵士,勝利地進了廣州城。老鬆嬸則留在船上看管。
她開端渾身顫抖起來,深感上天對她實在過分不公了,若燕王與太孫能早些起事,她母親杜氏或許就不必死了,又怎會慘遭身首分離的噩運?現在人都冇了,即便燕王與太孫事成,救出她父女二人,他們沈家畢竟已經家破人亡。
沈昭容神采更慘白了,顫抖著聲音道:“休得胡說,章二嬸清楚是本身磕破了頭才死的,與我何乾?!”
此時已是傍晚,天氣漸黑,江上一片沉寂,唯見江邊燈火透明。小漁船跟著江水向東漂流,讓船上的人感到分外孤寂。
明鸞想起本身先前在蓮花井租下了一處小院,當時是暗中行事,並未轟動外人,想必此時還安然無恙,便籌算疇昔瞧瞧。如果馬掌櫃要撤離,必然會給她留下口信的,有能夠是留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