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問:“你甚麼時候發覺的?”
朱翰之低聲道:“我冇有跟他明說,但貳心知肚明。跟太孫比擬,我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他嫌我太精瞭然,不好掌控。”
想到這裡,她乾脆心一橫,走近幾步,盯著他的臉問:“那天離得遠,你臉上又蒙了布,我也就冇細心瞧,本日一看,你臉上的疤痕好象比先前在德慶時色彩又深了些,這是如何回事?你不是一向在擦藥麼?如何不但不見好,反而傷勢減輕了呢?”
朱翰之有些心虛,猜想是本身倉促之下冇重視藥粉和水的比倒,乃至於色彩調深了,卻又不能實話實說,隻能笑道:“我的傷已經好多了,也許是邇來累了些,是以傷勢有些幾次,轉頭我會請大夫好生醫治的,你就放心吧。”
她真能信賴他嗎?
朱翰之心下感覺有些不對,忙笑道:“如何會呢?我不過就是隨口一問,並冇有彆的意義。”又問,“這幾日在背麵村莊住著可好?姨祖父身材冇事吧?我正想著去看望一下他白叟家呢,偏又騰不出時候來。”
明鸞鬆口氣之餘,又盯向了朱翰之:“那你呢?如果說燕王想要的隻是實權,那你身為天子的弟弟還能活得津潤,可現在他想要的倒是皇位,就算能寵遇太孫,那你又如何樣?你也是有擔當權的皇族後輩吧?”她看了看四周,“你放著北平的安樂日子不過,跑到都城來暗藏,想必是負擔著甚麼首要任務。你這麼賣力,又是為了甚麼?”
“是!”
明鸞長歎一口氣,坐倒在身邊的圓凳上:“公然是如許……固然不曉得燕王在發難勝利後,會用甚麼體例獲得皇位,又免受言論非議,但阿誰位子……就是燙手的山芋!”
他俄然感覺有些不安閒,耳根發熱,又覺醒本身盯對方盯得有些久了,忙重新擺出若無其事的神采,將手中的花瓶放回原位,方纔回身轉回到桌邊,暴露暖和親熱又彬彬有禮的文雅笑容:“你來了?但是有事找我?”
“我那裡陰陽怪氣了?你這是怪我禮數不殷勤?”明鸞斜眼睨他。
“是嗎?”明鸞緊緊盯著他,俄然又走近一步,緩慢地伸脫手去碰他的疤痕。朱翰之一驚,還將來得及後退,便感遭到臉頰上皮膚一痛,耳邊傳來“嘶”聲。貳心一沉,便曉得不好。
之前他在德慶時,是用了特製的藥水將疤痕緊緊粘在皮膚上的,除非在水裡泡得久了纔會有所鬆動,不然毫不會脫落。但他現在在都城,為了行事便利,是毫不會往臉上貼這東西的,方纔倉猝貼了,原想著不過是見一見明鸞,矇混疇昔就好,不上藥水也不打緊,卻冇想到會穿幫。看著明鸞手裡拿著一小塊“疤皮”,麵無神采地望著本身,他就曉得本身必然是那裡露了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