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乾清宮中,他掃視殿中熟諳的統統,卻冇有生出捨不得的設法,反而開端期盼起將來的餬口來。
皇後一時無言以對,隻得含淚道:“孃舅們絕對冇有做這類事,隻是舅母婦道人家,冇有見地……”
天子不是傻子,他很快就發明瞭這一點:“為何皇後所提的人,竟無一個出自武陵伯府?莫非他們不成信賴?”
皇後一窒,咬牙道:“燕王妃出自李家,李家早已投向燕王。絕非忠於皇上的臣子了。臣妾不敢因私廢公,讓皇上擔當泄漏動靜的風險!”頓了頓,又感覺這話說得太絕情了,便低頭添上一句:“何況李家正守孝。不便利插手朝政的。”
皇後流著淚搖點頭:“我顧不得了……我的母親……我不幸的母親!她纔不滿四十歲,若不是李家人相逼,又怎會死……”
真到了要儘忠的時候,那裡還管得了守孝不守孝?天子聞言不置可否,又問:“那為甚麼又有你的兩個孃舅呢?”
天子一驚,滿身都顫抖起來:“你說甚麼……你更加胡說了!你還要將多少人拉扯出去才甘心?!”
胡四海含淚顫抖著走到他身後,撲通一聲跪下:“皇上,您不能啊……”
他猛地瞪向腿邊的皇後,眼圈都紅了,隱有淚意:“你說他看中朕的皇位,想要取而代之?笑話!若不是他派人來接,天下有誰曉得我白文至還活活著上?!當年建文帝民氣儘喪,隻要燕王叔起事,憑他的兵力,憑他的才乾,憑他的手腕和聲望,還怕這皇位不手到擒來麼?!可他冇有……他千裡迢迢接朕歸去,為朕引見那些文臣武將,為朕嘔心瀝血運營大事,又親身帶兵打到都城來,將朕奉上天子的寶座,本身隻提了一級王爵,彆的半點財物都不要,世上另有比他更忘我的長輩麼?!你如何敢誹謗他?如何敢?!”
“胡四海,冇甚麼是不能的。”天子安靜地答道,“當年皇爺爺和父親都曾擔憂過,我不是個明君的料子,做了這一年多的天子,竟冇有一件事是能做成的,你對此是再清楚不過了。我這輩子最輕鬆最安閒的日子,不是疇前父親還做太子時,也不是我即位以後,反而是在德慶象牙山上的小屋裡……那幾個月,我甚麼都不消理睬,閒了儘管看書,或是賞識四周的山景,無憂無慮……哪怕是餬口貧寒些,也比現在要歡愉。”他回過甚來,對胡四海暴露一個淺笑,“你也但願我能過得歡愉些,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