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江家,明鸞立即去茂升元分號找馬貴。這時候天氣已經黑了,華燈初上,她倉促走在街上,尋覓著茂升元的鋪子,因是頭一回在夜裡來這處所,她有些含混,遠遠瞧著很多人聚在一家鋪子前搬運大堆麻袋,她瞧了幾眼,認出離那邊不遠的處所恰是茂升元分號,忙走了疇昔。
陳氏見了,趕緊拿了銀票去看,嚴峻地問明鸞:“你蘭姑姑還跟你說了甚麼?!”
明鸞有些不安:“呃…………你隻奉告你叔叔就好,可彆到處說去“這是天然,胡亂在外嚷嚷,說不定會獲咎了人家。”馬貴眉頭一挑,“我可冇那麼傻。”
明鸞麵露古怪之色:滅了幾百個敵軍,也算是可貴的大勝?光是德慶一地,援助安南雄師的兵士就有六百號人了。不過想想國爵爺可不恰是馮家人嗎?那家人一貫不是好東西,得了點小成績就當作大事一樣四周嚷嚷,也不算奇特。
好吧,馬貴公然不虧是做慣了買賣的,一開口就點出了重點。
明鸞低頭細細一想,便問:“不知那位馮將軍想從廣東買糧食,是要買多少?又能給多少錢?”
陳氏瞧了瞧簪子,道:“這個確切不值甚麼,隻是做工可貴,想必是在廣州打的。既是你蘭姑姑的情意…你就收下吧。”
明鸞看了她一眼,她隻是微微一笑,低頭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明鸞如果打動些…或許當場就要跳起來了:明知要吃大虧,為甚麼還要讓茂升元出頭?但她還冇胡塗到這個境地―-―江達生與陳家乾係一貫很好,連屈就到德慶如許的小處所做千戶他都情願,又怎會讓陳家白白虧損?他這個發起必然有深意在。
明鸞皺皺眉:“母親,你先彆忙著歡樂。錢是一方麵…我們還不曉得茂升元能拿出多少糧食呢,聽蘭姑姑說,那馮兆東急著要,十天以內就得運疇昔了。機遇再好,也得量力而為,更何況,這是筆必定了虧損的買賣,我們總得為陳家著想,彆讓他們幸虧太多。這筆錢花出去,能不能見效,還是未知之數。就算奉迎了朝廷,可領軍的馮兆東是馮家宗子,天子跟馮家又起了嫌隙,奉迎了一方,便獲咎了另一方,更彆說另有燕王府呢。”
陳氏趕緊應道:“媳婦兒這就請人去城裡送信,讓馬貴明日一早就過來。”說到這裡,她又抱怨明鸞:“本日你從江家出來,就該直接尋馬貴去的。我不懂這些,讓我拿主張,不是遲誤時候麼?”
明鸞聽了大感奇特:“雄師既然是出征安南去的,天然是就近從廣西采買糧食,那邊氣候暖和,本年又冇傳聞有甚麼天災天災,按理說糧食儲備應當非常充沛,如何軍隊還會缺糧呢?竟然要跑到廣東來采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