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大夫的話,沈家人都哭個半死,沈氏急得直頓腳:“那裡來的庸醫!”又讓洗硯再去請一名大夫來。
陳氏瞪她一眼:“不準這麼說!沈家如此不幸,你還是個孩子呢,莫非就冇半點測隱之心?安哥兒疇前還教過你下棋呢!”
郭釗表情沉重,想了想,問:“師母,先生收的那些人,固然大多在先生過世後斥逐了,但也有很多人因各種原因滯留在京。因師母不喜,弟子也就冇有過問他們的生存,不曉得會不會惹出甚麼亂子來。”
郭釗一驚,趕緊跪下:“弟子不敢。”
沈氏得知動靜後,趕去看望了侄兒一趟,返來找到洗硯說:“我侄兒病情已經好了,隻是病後體弱,尚需保養,倒是不會過人的。現在驛站裡的人視他如猛虎,連飯菜食水都不肯供應,叫他一個孩子如何能撐疇昔?還請小哥幫著請一名大夫來瞧瞧,替他保養保養。”
沈李兩家提早一天離京,卻在江寧停了下來。啟事是押送他們的官差職責隻到這裡,接下來就要換另一批差役兵丁,但厥後的這批人傳聞犯人裡有個天花病人,都不肯走了,對峙要等他好了或是死了才肯解纜,恐怕會被感染。無法之下,官差隻好滯留此地。
明鸞心道不是我冷血無情,而是我對那家人本冇有甚麼好感,加上他家孩子燒成了聰慧,也不是大夫能治好的,既然冇有生命傷害,又何必逼著洗硯為他家辦事呢?她能看得出來,洗硯的神采已經很勉強了。五孃舅陳宏對沈氏本來就冇甚麼好印象,他部下的人會情願拋下正職替沈家辦事纔有鬼!
郭釗慣與三教九流打交道,天然能看出衡王眼中的調侃與不滿,固然心中訥悶,但也曉得對方毫不會平白無端在這類場合、這類機會問起這類事,俄然想起了衡王古怪失落後的傳言,再聯絡上對方現在的態度,心道一聲不好,趕緊道:“衡王殿下,師母宣讀遺詔,原是皇後孃孃的旨意,當時大行天子已經在乾清宮停靈了。您曉得,從覆舟山過來,路途可不近。”
郭釗再次遊移:“弟子請師母示下,是不是把那些人的去處照實奉告衡王殿下?如果他們真的觸怒了衡王,也是越王府的事,免得牽涉到師母身上來。”
安慶長公主歎了口氣:“罷了,我曉得你是為我著想,但有很多事不清不楚地,如果坦白說出來,反倒引得他們兄弟生隙,還不如不說。至於皇嫂,她素知我的為人,不會曲解的,你若不放心,一會兒我跟她打聲號召就行了。方纔哭了好久,我已經累了,實在有力再撐下去,先找個處所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