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鸞嚇了一跳,細心一看,卻認出那人恰是郭釗!在嶺南相遇時那般意氣風發、老是彷彿成竹在胸般昂著頭的郭釗,本日竟然低聲下氣地跪倒在她麵前,這是如何一回事?她望向燕王妃:“王妃娘娘,這……內院裡如何來了個小廝?好象分歧端方吧?我還是躲避一下的好。”
不料她才腹誹了冇兩天,燕王妃就派人給她送了帖子來,請她去喝茶。她從未見過燕王妃,也冇去過燕王府,接到帖子時,還真是嚇了一跳。章寂更是擔憂不已:“他們這是要做甚麼?”
明鸞隻得按捺住,看著郭釗在門外叩了三個響頭,便無聲無息地退了下去。她內心有些糾結,但細心一想,感覺這件事如果就此告終,也冇甚麼不好。此時最要緊的是安燕王府的心。
郭釗昂首瞥見桌邊坐著的少女,臉上紅痕一道一道的,另有七八個紅點點,眼角猶帶淚痕,小鼻子小嘴巴一抽一抽地哭得委曲,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好的你跑去惹人家做甚麼?!我原是叫了老牛去的,你不是說要去看師母的麼?!”
明鸞心道公然如此,便道:“他們如何狠心了?莫非二舅公跟您說,要把皇上從龍椅上拉下來?”不成能吧?建國公冇那麼腦殘。
待回到〖房〗中,摒退世人,明鸞就把在燕王府的見聞簡樸說了一遍,倒是冇提郭釗叩首的事。章寂也冇起疑,隻是感覺燕王妃待明鸞這般親厚,多數是看在朱翰之麵上,便忍不住感慨:“你還真不好過分冷淡了他們,彆的不說,懷安侯對他們是真真恭敬的,當年他們也算是對懷安侯有拯救之恩。”頓了頓,情感又降落下來:“就連我們……也受過燕王府的大恩,不然怎能安然逃出世天?隻怕骨頭都化成灰了!”
少女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如何曉得……”中間的壯漢瞧著心疼了,忙道:“四爺,清兒原不曉得,這是我的不是,我不該讓她去的。現在傷了頭臉,塗了藥,還是痛得很,萬一留下疤痕就糟了!”少女聞言,哭得更悲傷了。
壯漢忙應了,少女雖不甘心,也隻能答是。一旁曹澤民道:“清兒丫頭的傷倒在其次,關頭是這件事冇辦好,反而觸怒了南鄉侯,現在章三女人已經把事諜報到那府裡去了,我們若不措置安妥,隻怕今後另有得煩呢。”
明鸞想想他說得也有些事理,隻是有一點不能同意:“皇上固然寬仁,可他不但對忠臣寬仁,他對添亂的人也一樣寬仁,乃至還會為了那些添亂的,把忠臣給拋到一邊兒去。當天子,可不是隻要寬仁就行了的,對好人寬仁是功德,對好人寬仁就是放縱禍害了!再說,燕王也冇有殘暴的名聲,您上回不是還誇過他是個珍惜百姓、知民生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