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聚不由啞然發笑。文先生說的是江海,但想來,在世人眼裡,本身這個以一己之力在北疆崛起、戰力強得變態的雄師閥,也必定是擾亂這個天下的妖孽之一吧?
文先生沉吟道:“這個,朝廷隻怕也是有苦處。經曆邊軍兵變以後,朝廷手上的兵馬也隻剩金吾衛一支孤軍了。如果將金吾衛派出聲援江淮的話,京畿就將呈現空虛,一來,朝廷擔憂南軍的襄陽鎮會對洛京趁虛而入,二來。。。”
並且,如許,呂都督不就即是昔日的六鎮多數督了?
一刹時,孟聚已是明白了文先生的企圖:呂六樓是歐陽青青的義兄,歐陽青青一向對他言聽計從。所謂叨教歐陽青青,不過是繞個圈子,又把事情定奪權交回到呂六樓手裡了,但如許繞了個圈子,倒是保全了肖恒的臉麵。
“那依先生之見,該當如何呢?”
“主公明鑒,懷朔已下,宇文泰已成無根浮萍。即使還能苟延殘喘留下一條性命,此獠根底已落空,呂都督和諸位將軍都不是無能之輩,倘若門生所料不差的話,很快便會有好動靜傳來了。”
孟聚曉得,淮陰和角城是淮上重鎮,是“南必得而掉隊取有資,北必得而後餉運無阻”的南北兵家必爭之地,北魏在此囤積重兵防備。現在,兩座重鎮已被南朝霸占,江淮鎮連如許的重地都保不住了,可見兵力也實在捉襟見肘了。
孟聚沉默,他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藍天入迷。
正如孟聚預感的那樣,處罰江海的決定還在醞釀階段就被撤銷了。
文先生沉默,過了一陣,孟聚聽到他在身後惡狠狠地說:“主公說得對――每逢亂世,必有妖孽。”
“哦,門生說得是江都的朝廷。南朝兵部幾次向主公來信,想請主公儘早南下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