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無終不滿地說道:“劉裕,話可不能胡說,北方百姓,乃是我大晉子民,一時落入胡人之手罷了,如果王師真的北定中原,他們必定是簞壺盛漿,前來投效的,如何會幫著胡人來打我們呢?”
劉裕環顧帳內,統統人的目光都集合在他的身上,即便是劉牢之,也是屏息凝睇,豎耳聆聽,劉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安靜地說道:“隻要我們先痛擊,最好是全殲了這股淮北秦軍,苻堅如許的人,毫不會因為偏師的失利而放棄攻我大晉的籌算,敵手越強,反而越會刺激起他的征服之心,因而,他必然會天下總動員,乃至行三五抽丁之事,起大兵來滅我大晉!”
謝玄的眉頭一皺:“劉幢主,你這話聽起來很讓人驚奇啊,如果我軍揭示強大的戰役力,秦國應當害怕不前纔是,如何會南下呢?並且,你究竟是要秦軍南下,還是不南下?”
劉裕微微一笑:“人都很實際,他們並不曉得王師是不是能贏,是能夠悠長地光複,還是倉促而回,畢竟之前我大晉多次北伐,也曾兵臨黃河,但最後都隻能撤回,在勝負未分之前,隻怕他們並不會儘力助我。以是,我們必須在決鬥中打敗秦軍主力,纔有趁勝北伐,光複國土的機遇!”
謝玄沉聲道:“此話怎講,說清楚點。”
謝玄勾了勾嘴角:“劉幢主啊,你說的固然有幾分事理,但要說北方父老,喜好胡族的秦國賽過喜好大晉,本帥還是不敢苟同的,就算他們不主動南下,隻要我雄師一到,隻怕也會前來互助的。”
劉裕搖了點頭,正色道:“不,我現在很復甦,以卑職的鄙意,此役,我們的計謀目標是要刺激苻堅的野心,讓他在天下範圍內大征兵,與我大晉決一死戰,隻要如此,我們纔有一舉破秦,規複中原的機遇!”
劉牢之微微點頭:“不錯,如許纔是苻堅的本性,你的意義是,隻要他如許天下總動員,海內就會生亂?”
謝玄點了點頭:“苻堅雖是胡虜,但深得我中原王朝的治國之道,當然,這是王猛教他的,可惜此人不肯投效大晉,卻甘作外族鷹犬。劉幢主,你持續說下去。”
劉裕歎了口氣:“卑職鄙人,也曾去過北方,本地早已非漢人天下,漢胡混居,已近百年,並不象我們設想中的那樣對大晉虔誠,就比如王猛,他是個漢人,為何當年不跟著桓公的雄師回大晉,而是要留在北方做苻堅的丞相呢?這纔是北方真正的公眾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