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規換了一身將袍大鎧,紅色披風,威風凜冽地立於城頭,而在內城的城門外,已經堆積了數千人,這些人裡,有布衣布衣,也有身著綢緞,一身貴氣的有錢人,也有一些儒衫高冠,三五成群的士子,三教九流,堆積於此,而更多的人,正在從這江陵城的大街冷巷紛繁趕來,因為,大師都聽到了城中各處鳴鑼的聲音,伴跟著坊丁們的呼喊:“劉刺史有令,統統百姓都到北城城下聽他一言,刺史有要事跟大師宣佈!”
檀道濟點了點頭:“是的,不管如何說,我們是官軍,或許之前有恩仇,有仇恨,但起碼在這大敵當前的時候,我們還在庇護他們,為荊州而戰呢。反過來,西蜀已經稱了偽帝,並且蜀人一貫不給荊州人所喜好,至於那桓謙,引了苟林這些蠻夷橫掃荊州,到處燒殺劫掠,此次沙闤闠的百姓,幾近青年男女儘數死在他們手中,跟我們一起撤回江陵城的那些公眾,無不恨透了苟林,也恨透了把苟林帶來荊州的桓謙,想必這時候我們如果打桓謙,他們也是會支撐的。”
到彥之勾了勾嘴角:“那如果我們隻出動一萬兵馬去打桓謙呢?”
劉道規勾了勾嘴角:“我信賴這江陵城中的人,仍然是大晉的子民,桓氏運營荊州多年,但除了桓玄篡逆的那幾個月,仍然是以晉朝的燈號行於世,而這荊州之人,也是自認晉人。”
劉道規微微一笑:“放心,苟林的主力已經去追上盧循了,他們必定是想合兵一處對於希樂哥,臨時管不到我們,而留在巴陵的那些羌騎,則多是粗暴貪婪之輩,他們比來一向在擄掠湘州各州郡,底子顧不上打江陵,如果我們這個時候突襲桓謙,他們是千萬想不到的,桓謙現在部下多是未經練習,談不上戰役力的民夫罷了,從我們江陵到枝江,突襲不過三四天的事,一個來回也不過十天,料這十天以內,其他幾路賊子,是來不及攻我江陵的。”
三人相視一眼,同時拱手道:“願與道規哥走一趟。”
劉道規慨然道:“我信賴荊州士民再如何說也是大晉的子民,再如何說也是漢家兒郎,根基的忠義之心是有的,在這危難之時,不至於倒向引領著外族虎狼來燒殺劫掠的叛賊,不至於倒向無惡不做的天師道妖賊。三位,請現在隨我去江陵城頭一觀,我會讓大師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精確!”
檀祗勾了勾嘴角:“但是苟林的一部分人馬現在還是留在巴陵,在湘州地區來迴遊走,如果我們攻打桓謙之時,這些羌賊獲得了動靜,前來攻打江陵,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