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直噎氣:“你這是甚麼同親啊?認賬不還還扳連你……”
我冇好氣:“前次你的瑟瑟用白紈扇打死一隻蚊子,你不是替她在扇子的蚊子血上畫了一隻胡蝶?你既然有本領畫胡蝶,明天天然有本領畫這門。”
悠娘上前來替王大娘提著裙子,細心看了又看,說道:“媽媽慢些,這彷彿是墨汁,用醋掠過,再用淨水漂洗就能洗淨。媽媽將裙子換下來,我替您洗吧……”
我笑嘻嘻地拉著李承鄞:“這兒有個比我更標緻的,快去取來我給他好生畫畫!”
“負債還錢,天經地義!”為首的地痞是個瘦子,生得圓圓滾滾,白白胖胖,留著兩撇八字鬍,賊眉鼠眼,長得一看就不是好人。我一看這個瘦子就怒了:“孫二,如何又是你!”
我轉頭看看陛下,低聲道:“你陪父皇在這裡!”
“有人闖進坊中來,綁住了悠娘,硬說悠娘欠他們銀子,要帶悠娘走呢!”
“陛下的教誨兒臣天然謹遵,但是陛下亦曾經說過,前朝覆亡便是因為結黨營私,朝中黨派林立,政令不可,又適逢流蝗為禍,纔會失了社稷大業。”
“你說甚麼?”李承鄞神采大變,我拉都拉不住,殿下啊彆打動彆打動。
孫二被我這一嚇就嚇著了,擠出一臉的笑容:“不敢,不敢。其實在下就是來索債的。梁公子,這個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悠娘她一不是孤兒,二不是孀婦,三冇病冇災的,你說她欠我的錢,該不該還?”
最後終究畫完了,一看,哇!墨跡被潑成大片山巒,水霧蒼茫暴露重巒疊嶂,然後青峰點翠,山林晴嵐,紅日初升,好一幅江山絢麗圖。
我不曉得是不是在打雷,遠處那沉悶的聲音彷彿春雷,又悶又響。我向來冇有像明天如許驚駭過,不是驚駭剛纔滿屋子的死人,也不是驚駭這個鬼怪似的刺客,而是惶然不曉得在驚駭甚麼。
我都冇想起來我還穿戴女裝,我毫不客氣一腳踏在板凳上,將裙角往腰間一掖:“如何著?要打鬥?我扮成女人也打得贏你!”
李承鄞“哼”了一聲,我看他不甘心的模樣,便踮著腳攥著他的領子說:“你如果不肯畫這門,我可要把後樓高朋的事嚷嚷出來!”
那人連右胳膊都冇有了,他用左手抓著李承鄞的胸口,抓得好緊好緊,他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聲音沙啞:“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