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命數究竟如何?我真的就必定要做個農夫?”寇歌悄悄發問,語氣中卻有一絲模糊的梗拗。
聽完文候對四哥的斷語,九哥寇騰空深吸一口氣,不等武侯呼喚大步自行上前,一副下了極大決計的模樣。他的軍靴踩踏鏗鏗有聲,竟然模糊在青磚的地上揚起一小片一小片的灰塵來。
“奇哉怪哉,奇哉怪哉。”宮九襄捧著寇歌手掌翻來覆去地打量,沉吟了好久才持續說。
屋中安寧,兄弟三人各懷苦衷,都噤聲不語,寇歌跪坐在爐旁,持葵扇細細扇火。耳朵裡聽著武侯和宮九襄再也不提這掌觀紋,相對無言,半晌工夫也隻是偶爾扯一句這茶不錯之類的閒話,寇歌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臉上的神采學哥哥們一樣不動聲色,內心倒是翻來覆去。文侯泰山北鬥,寄父慎重拜托,但是,這三則迥然奇談,倒是信,還是不信。
“我平生觀掌不下數萬,這不見明紋的怪事已經是第一次碰到了。而我以氣機牽動九宮輪轉,卻也激發不出你掌中的隱紋。希奇,真是希奇。”
宮九襄又點頭說,“我老頭兒隻能看看一人的休咎,對這天下大局,神明情意,早就不敢妄加測度了。”
屋中頓時墮入沉寂,就連一向不動聲色的武侯也端著茶碗一動不動。乃至,誰都辯白不出這沉默是持續了隻要一刹時還是長達一刻鐘。
冇有多一會,宮九襄便鬆開寇歌右手,說,“如果常日,這也隻算最平常的掌觀紋,但在此兵禍亂世,十三公子能夠算是有大福分。”
寇騰空寇歌聽到這最後一句話,心頭都是一驚。但兩人望向寇常軒,卻看到他神采極其安靜,行了個禮後冷靜退下,又去一邊對爐扇火燃炭了。
“九伯,您可曾看過我爹的掌觀紋?”
為寇騰空觀掌,宮九襄眉頭鎖的更緊,幾次看過半響,他才昂首淡淡說道,“若再給公子十五年陽壽,九公子成績必能和武侯比肩。可惜,命定絕於兵解,時數也在一二旬日以內。”
說完這句話,這位曾為文侯、過往光輝足可與武侯比肩輝映的枯瘦老者,甩手自顧自地緩緩沿路向前走去,其背影佝僂,其身形蕭索。
寇歌心臟跳得越來越快,幾近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一向到他把屋裡幾小我的麵孔都瞧了幾遍,這才聽到武侯發聲。
不知不覺間數巡茶過,宮九襄告乏,武侯便調派寇歌送九伯去安排好的寓所安息。
寇歌隻感受一縷微弱的辛辣熱氣透掌而入,整條手臂的血脈都跟著這股熱氣湧動,不一會,左手從指端到掌心就都變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