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君璃如此謙遜恭敬的態度,太夫人還是很受用的,最首要的是,她也曉得茲事體大,攸關全部寧平侯府的顏麵乃至出息,便丟棄了平日的成見,細細指導起君璃來:“頓時就要過年了,你穿喜慶些也是題中應有之事,就穿件真紅色的通袖襖罷,至於頭麵,選套持重些的也就罷了,倒是進宮後打賞宮人們時,牢記不成手軟,要曉得‘閻王易見,小鬼難纏’,萬一他們在太子妃娘娘麵前下了你甚麼話,讓娘娘對你有了成見,那可就丟了西瓜撿了芝麻了,你提早籌辦十來個十兩一個的荷包,再籌辦幾十個五兩一個的荷包,以備不時之需罷!”
偏殿裡空無一人,那宮女領著君璃出來後,說了一句:“容大奶奶就在這裡等著罷,甚麼時候我們秀士主子醒了,天然會出來相見。”便又折了出去。
君璃看在眼裡,也不與二人計算,笑著應道:“恰是妾身。”
兩個小寺人這才收了滿臉的嗤笑之色,隻是言談神采間仍不乏倨傲:“以容大奶奶的身份的確還不敷以覲見我們太子妃娘娘,今兒個召容大奶奶來覲見的也不是太子妃娘娘,而是我們秀士主子,容大奶奶待會兒一見便知,還請容大奶奶識相些的好,不然我們才子主子見怪下來,一樣不是容大奶奶和寧平侯府擔待得起的!”
餘下君璃一人在殿中,百無聊賴之下,隻得打量起四周的安插來。
不是彆個,竟是已被送回了故鄉禁閉快一年的容淺菡,也不曉得她到底是如何逃脫了下人們的把守,又是如何搖身一變,變成了太子寵妃,還懷了太子骨肉的!
君璃一一應了,太夫人又叮嚀了她一會兒,才放了她分開,叮囑她歸去早些歇著,免得明兒在太子妃麵前失禮。
美人兒穿一件桃紅色對襟褙子,繡工繁複精美的斑紋熠熠生輝,還裝點著顆顆敞亮的珠玉,下配月紅色蜀錦長裙,婀娜走動之間輕開合散,如同立在一朵白雲之上;梳墜馬髻,戴點翠嵌珠鳳凰步搖,珠燦爛耀,用紅瑪瑙和虎魄石雕鏤成的喜鵲登梅簪裝點在髻側,喜鵲口上銜一串碧玉雕成小梅花腔式的流蘇,跟著仆人的行走悄悄動搖,收回叮咚的動聽聲音;臂上還挽著一條烏黑的銀狐狸皮披帛,那披帛一半搭在肩膀上,一半垂下,襯得她整小我都透著一股子貴氣。
太夫人見她籌辦的是一件真紅各處金線繡垂枝海棠花兒的通袖襖,赤金鑲紅寶石的頭麵,對勁的點了點頭,道:“就如許就很好,且讓你祝媽媽指導你覲見太子妃娘娘時的禮節罷,我在一旁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