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丈外,雪蕊提裾,倉促自長廊上飛奔而去,月夜大聲喚她也不睬,隻得追上去。
雪蕊一曲吹完,漸覺難過,便抱膝在月下發楞。忽而聞到一絲暗香,轉頭一看,幾近驚叫出聲。
月夜猛甩了甩頭,許是酒喝的太多,眼下眼皮已經有些發沉,風一吹,頭痛欲裂。
那催情花露並非毫無用處,隻是他對綠湖公主無情纔不易發作,但是對雪蕊……
暗香沁入鼻管,頭越來越昏沉,酒勁似也翻湧上來,身材一陣炎熱,月夜心底悄悄吃驚,恍惚笑道:“又混鬨甚麼?”
竹葉飄零,恍似暗夜裡的精靈,曳著長長的尾巴自虛空滑過。
雪蕊眸中水光閃動,恍忽間耳邊似響起了綠湖公主的聲音,“彆忘了,你已服下枯容丹,我倒要看看明天早上你會變成甚麼醜模樣!”
雪蕊身上的香氣清甜如蜜,身材也比綠湖公主稍矮一些。
方纔之事他雖平靜穩定,多少也心不足悸,回到竹軒以後就將燈火燃的透明。
可將軍府距此十多裡,應當冇有這麼快就歸去了吧!
四唇相接,彷彿點水。月夜吻了吻她,又悄悄放開,低聲道:“今晚,我不能睡在這裡!”
簾帳忽起,一個一襲碧翠舞衣,帶珠羅麵紗的少女飄飄舞出去,水眸盈盈,看著月夜。
雪蕊微微一笑,將他放開,溫涼的軀體貼上來,頓時將他的炎熱壓下去幾分。月夜僵立不動,她抬手,在他臉頰上一陣陣輕撫,麵紗悄悄滑下,紅唇緩緩切近他。
她嬌弱的軀體隔著薄弱春衫緊貼在他背上,一時候月夜隻覺連臉也開端發燙。
寒煙覆蓋,內裡萬竿翠竹,迴廊曲徑,一霎間好似回到了本身的碧玉竹軒。
忽有一股幽冷的寒香劈麵而至,倒是雪蕊從羅帳當中翩舞而出,將沁香舞袖在他麵上悠悠一撫。
軍中徹夜眾將同歡,月夜推讓不得纔去喝了幾杯,本欲來陪雪蕊,不想又被人拉了去。
寢室的門開著,內裡隻點了一盞燈,昏慘慘的,光芒含混不明。
綠湖公主如同芒刺在背,轉頭一看,卻隻瞧見一團烏黑。
月夜腦中頓時大亂,雪蕊抬頭,怯怯的吻他。
雪蕊心一沉,顫巍巍將瓶子翻開聞了聞,麵色頓時大變,顫聲道:“這是……玉墟藍田花的花露?你……你……”
雪蕊僵立不動,狠命咬了咬唇。
半夜的風裡,似含著一絲絲的悲慼,卷著那抽泣的少女飄搖遠去。月夜不知所謂,一起追逐著她,恍恍忽惚間進了一處郊野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