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萱孤身前來,宮娥麵麵相覷,目睹她落座,冰冷的眼眸望著門外如水夜色,淡淡道:“叫你們主子出來!”
靈妃已退至牆角,避無可避,洛瑾萱匕首上滴著血一步步走近,自言自語道:“珠兒,珠兒,母後曉得你驚駭瞧見母後滿手是血的模樣,可若不為你報仇,母後生不如死!你一小我在地下莫要驚駭,母後很快會到你身邊去——”語畢驀地間舉手疾刺而下。
聞得靈妃一聲慘呼,洛瑾萱的手卻被人緊抓住。
她抬了抬眼眸,麵前之人鮮明恰是蕭城璧!
洛瑾萱盯著她瞧了半晌,低聲問道:“靈妃娘娘,自你入宮到現在,本宮可有對你不住的處所?你說出來,教我聽聽!”
“倘若朕放棄了,你能將女兒還給我嗎?”
蕭城璧大怒,“這統統莫非怪朕嗎?你為何不怪你本身是洛陽侯的女兒,為何不怪麟兒身上有你們洛家的骨肉,為何不怪你的父兄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攻破建康,奪我皇庭?珠兒的死,凶手不是朕,是你們洛家,是你的父親洛陽侯!另有,你的兄長,她的母舅——”
“伊上帝之降命,何修短之難裁;或華髮以長年,或懷妊而逢災。感前哀之未闋,複新殃之重來!方朝華而晚敷,比晨露而先晞。感逝者之不追,悵情忽而失度。天蓋高而無階,懷此恨其誰訴!”
空曠的朝堂之上,蕭城璧款款步上金階,抬眼望著麵前的龍椅,半晌收回一陣悲苦的笑聲,冷冷道:“你有甚麼好,竟要朕捐軀本身女兒的性命?”
洛瑾萱心知他現在已將統統的錯誤遷怒至彆人身上,涓滴無殺靈妃之念,頓時心冷如冰,瞪著他道:“你不肯為珠兒報仇也罷了,你要和我父兄去鬥,你便去鬥吧!歸正我的女兒已經死了,而我也冇法為她報仇,你們不管是誰殺了誰,我都不在乎!”
現在明珠不存,寶鏡也已燒燬了一半,寢帳外沉香繞鼻,床邊有人在悄聲抽泣,冰冷的淚珠兒灑落在他麵上,激得他蹙起了眉,漸漸展開眼。
他的力量好大,幾近捏碎了她的手腕,眼淚悄無聲氣墮下,她眨了眨眼睫,淡淡道:“這個女人害死了我的女兒,我要殺她,你要攔著?”
這萬裡江山,終成了他平生難明的負累和懊悔!
白承之垂眸,搖了點頭也不說話,耳邊又聽她道:“你奉告義母,好端端的,珠兒如何會去的這麼俄然?那些天,我老是夢到珠兒哭喊著要我救她,固然分不清楚是真是假,可若非母女連心,又怎會常常做那種夢?承之,珠兒——是被人害死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