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無言，任他將本身抱緊，半晌眨眨眼睛道：“但是我不能對著你這麵‘鏡子’打扮啊！”
自而後，寶鏡毀，人不在，相思無儘，卻與那個訴衷腸？
白承之怔了怔，含笑起家扶她坐在妝鏡前，瞧她用新月銀梳將輕滑如綢的秀髮分攏兩側，又翻開胭脂盒子，塗了些嫣紅的脂粉在唇上。
天還未黑，珠兒赤足踏在冰冷的地上，蹲下身，將四下都點滿了蠟燭。
珠兒轉過身，將頭抬起來，幽幽道：“承之哥哥，珠兒這個模樣，像不像你的新娘子？”她的嗓音荏弱而低迷，軟軟的撞在人的心頭，稍一停頓，又道：“你說，洞房花燭夜是不是就是這個模樣呢？”
白承之眉心狠狠一蹙，展開眼，忽覺腦筋一陣昏沉，如在夢中。珠兒嬌柔的手掌自他的頸後悄悄滑入衣中，在他耳邊低喚道：“承之哥哥……承之哥哥……”
白承之心頭大痛，蹙眉將她抱緊，目光不覺掃向朱淑妃，暗自猜想她究竟對珠兒說了甚麼，害她變成這個模樣。
騰躍的燭火映出白承之麵上埋冇的不安之色，皺眉問道：“如何俄然間點這麼多蠟燭？”
白承之道：“眼下我人在這裡，也是一樣！”
朱淑妃低眉，將帕子取出遞給她。珠兒瞧了半晌，潸然淚垂，幽幽道：“小時候，常聽哥哥提起，在他出世之時，父皇還不是天子，在母後的畫內裡，他是那樣一名風采翩翩、豪氣逼人的少年豪傑！厥後比及他真的見到了父皇，卻感受他和設想中是那麼的分歧，即使暖和，卻時不時給人一種刻毒凶惡的感受。特彆當他看到統統人跪在父皇腳下，就會感覺父皇好冰冷，好陌生。可我一向不這麼以為，我眼裡的父皇並不是高高在上，而是天下上最和順的男人、最慈愛的父親！七歲那年的夏天，有一天早晨下了一場雨，第二天禦花圃的巷子上就落滿了各種色彩的花，堆積的很厚，我貪玩，就脫掉鞋子，在花叢裡亂跑，但是冇想到那些落花內裡竟然還藏著蜜蜂，將我的腳心狠狠蜇了一下。剛好又見父皇帶著一班朝臣顛末，便哭了起來。父皇忙跑過來，把我抱起來，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不住的哄我。最後，還撇下一幫朝臣，帶我去塗藥……”
珠兒不言，眸子眨了幾眨說道：“承之哥哥，我想見一見淑妃娘娘，你叫她來，好不好？”
白承之返來時，見她正抱膝坐在蠟燭前，絲髮披垂滿肩，纖柔的腳掌緊貼著空中，眸色與燭光相互輝映，似安寧，又似恍惚。見他上前來坐在身側，遂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腰身，側臉埋在他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