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一身的潮,怕是後山的山泉邊吧……大半夜的,慧海去那做甚麼?”
此時,安樂寺眾僧七手八腳地將慧海搬走,大師的重視力都放在慧海身上,一時候也健忘了他們這小師弟的狀況――不知他甚麼時候停下了抽泣也不知他在何時變得溫馨,小和尚呆呆地站在那邊,冇有聲音,溫馨得彷彿連氣味都冇有了。
“慧海師兄這是如何了?”
現在慧海死於非命,他自是哀思難抑――雖說削髮人講究六根清淨,忘懷凡塵一些因果孽緣,但是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於安樂寺中,約莫本身就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緣”。
從僧房中,一簇簇橙黃色的蠟燭被點亮,各個穿戴裡衣睡眼昏黃的和尚們揉著眼從床上坐起來,細心想了想辯白出這是他們小師弟釋空的哭腔――
垂下眼放下筆,釋圓翻開房門,便瞥見站在院中那大鼎香爐前的釋空,此時現在常日裡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看上去倒是極其狼狽――身上濕漉漉的不曉得是汗水還是彆的甚麼,臉上哭得亂七八糟,鼻涕和眼淚混進了嘴巴裡,而他的背上……
站在那熊熊燃燒的火邊,那一刻他隻感覺渾身發冷――
釋空捏著那張字條看了好久,然後將它揉成一團撕碎了扔進泉水裡――
妖本魔道,理應趕儘撲滅!
兩顆。
他不曉得這些夢是不是慧海不能瞑目地想要同他說甚麼,他也想搞明白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但是打從慧海的屍身被他搬返來,他就再也冇能去看望他哪怕一眼,他隻好旁敲側擊地去探聽慧海師兄的佛珠――
常日裡這棵樹下約莫擠滿了善男信女,但是剋日因慧海的事,安樂寺封閉,此時樹下空無一人,釋空走進了,正想尋覓蛛絲馬跡,腳下被猛地滑了下,他差點跌倒,扶住樹乾穩住,而後俄然想起來:對了,慧海師兄在夢中也提到過這棵樹。
慧海死了。
釋空隻是碎碎念地反覆著,說著就要掙開釋圓的手,釋圓卻死活不肯罷休,釋空跟他拉扯一翻未果,此時卻有些回過神來,他眨眨眼看著釋圓:“師兄,你是不是曉得些甚麼?”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也算是死在了釋空這個小師弟的度量中――這是釋空第一次親眼目睹人的滅亡,固然佛經裡常常會商生老病死之事,但是當如許的事情產生在他麵前的時候,他還是被嚇得夠嗆。
焚天般的火焰倒映在他的瞳眸當中,此時,他再也不信,這人間另有甚麼所謂好妖的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