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竟無後繼之人也？
歌舞以後，又有宮人托著五花八門的食盒走上宴來，給天子，皇後，貴妃，皇子公主以及眾大臣奉上徹夜元陽的頭牌菜。
“莫說了。”子桑聿打斷了她，神采甚為嚴厲。“宜妃入宮多年，已經不是不諳世事的丫頭。諾兒身為皇子今已十三，國策更是聽政三年，不是小童。既然你母子二人皆不癡頑，為何又做這癡頑之事？”
子桑聿必然是想見他的。
子桑聿披著雪狐大髦站在殿外，眼裡望著那皇城斑斕國土，飛簷獸角，內心竟頓生了一絲哀涼。常說年老之人方感慨工夫易逝，莫非本身現已老了不成？白玉石階鋪滿了雪，偶有一點汙跡感染，又被一場小雪重新覆蓋，周而複往，彷彿成了規律。
顧樘沉默。
提及騎射一事，子桑聿略有耳聞。傳聞，睿兒的騎射不如何樣，反而是女兒有點像子桑聿的當年。彆的，就是白秀之子諾兒，諾兒的騎射也是不錯，頗受武將獎飾。
天子心疾一事傳遍朝野。
“聽聞皇上剋日身材抱恙，”顧樘躬身在旁，看向子桑聿的眼裡儘是體貼，“今觀皇上氣色，確是比臣分開京都之前慘白很多。望吾皇多多保重，勿為國事勞累過分、百姓國業，還需吾皇的統治啊。”
子桑聿的一聲高喝，直惹得滿朝文武下跪。
顧樘又陪著她在這殿前站了好一會兒，隻這天子一向不說一句話，他也隻是一心腸陪著，從未想過其他。過了半晌，遠遠一處宮殿簷角墜著好大一塊雪，因不堪重負，終掉了半塊下來，驚走了一隻小雀。
顧樘是個忠臣，並且是一個忠心又有本事的忠臣。從江南承運城歸為子桑聿部下開端，過往他對主子公孫政儘忠，一樣，也對新主子子桑聿儘忠。他和趙乾一樣是本事之將，隻是最為分歧的是他二人對待官位功績的心。趙乾一日一日地攀爬，現在成為魔蛟；顧樘隻做跟前事，倒是位極人臣得儘統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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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聿淡笑，倒讓顧樘心中一緊。
朝中高低對此事群情紛繁，更多的，是對儲君一事的勸諫。他們想讓天子早日立下太子，但是又恐這番話說出口來乃大不敬、故一向都是嘴上說說，公開裡停止著小行動。天命十五年年底，北伐雄師跟著漠北戰報一同回朝，帶來了一個奮發民氣的動靜。
“顧卿平身罷。”
“皇上…”
北伐雄師回京之時，顧樘便收到了來自京都的諜報，說當今聖上於當年定疆一戰落下心疾、顧樘得信，當時便如好天轟隆不能回神；到達京都以後，顧樘讓副將先行點兵集隊次日麵聖，本身則是倉促換了一身衣袍趕來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