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她，聲音中有不自發的輕顫，“娘娘，到明華宮了。”
燕脂看著她，心中模恍惚糊的在想，宮中的女人到底為了甚麼，能甘心把本身寒微到這個境地。
燕脂把手放在小巧的手裡，氣味混亂。望著麵前迴旋而上的青石台階，不由點頭苦笑。之前隻不過一掠身罷了，現在倒真是，多愁多病身。
“當然是淑妃。”
燕脂緩緩吐出一口氣，小巧的臉漸漸清楚。她悄悄眨一下眼，強顏一笑，“冇事，隻是睡了一下。”
屋裡的人看到她出去，都齊齊站起家來。賢妃搶前一步，為她挑開了隔間的門簾，“皇後孃娘，良媛就在內裡。”
她在冒死的跑，靴子卡在了雪窟，她“撲”一下趴在雪地上。那樣疏鬆的雪，卻有著鋒利的冰冷，像鋼針一樣刹時紮進血肉，紮進骨髓。爬不起來，如何也爬不起來......
瑞月和枕玉兩個小宮女從燕脂身後閃了出來，警悟的站在她身前。齊齊伸脫手，“皇後孃娘在此，祥嬪娘娘止步。”
賢妃所居的明華宮就在西側，中間隔了暗香疏影樓和真趣亭。一起上，假山古樸風趣，飛瀑噴濺敬愛。
祥嬪硬生生止住腳步，貝齒咬住紅唇，僵了半晌，方福了一福，“皇後孃娘萬安。”
冇有皇甫覺，燕脂微微掃了一眼。腳步頓了頓，邁過門檻時手鐲與髮釵相碰，收回了清脆的響聲。
肩輿很快抬來了。壓金銀雙線的鷺蓮紋大紅軟氈。燕脂靠在上麵，隻感覺這金銀都閃著冷冰冰的光，熟諳的寒意垂垂從骨髓裡滲了出來。有多久了，未曾有過如許的感受。她悄悄咬著牙，等著寒意像一把龐大的錘子，砸的骨頭咯咯輕響。
刺目標日光垂垂變得白茫茫，耳邊彷彿又是吼怒的暴風，夾著冰屑劈臉蓋臉砸過來。
風有些涼，忍不住悄悄咳了咳，“祥嬪何事？”
燕脂走得很慢，被伶仃在外，她反而感覺更加安閒。看著這一山一石，俱巧奪天工，隻覺沉悶的氣度稍稍紓解。
祥嬪一怔。
燕脂扶了她的手，下了肩輿。賢妃正侯在一旁，吃緊上前一步，一臉擔憂。“皇後孃娘，但是身材微恙？要不要臣妾換太醫？”
皇甫覺似對淑妃非常愛好，也不顧身邊數道又嗔又怨的目光，獨自拉了才子的手，一起上給她細細數說景中典故，喁喁細語，好不密切。
神采愈冷，倨傲的挺直脊背，漸漸福了福身，字字冰玉，冷酷動聽，“臣妾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