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幸的便是寧綰,小小年紀落空了父母,還要被說成不詳之人,大家罵而遠之,恐怕離得近了會沾上黴運,打小孤孤傲單的,也冇個說得上話的朋友。
“姑姑,姑姑,你救我。”寧綰有力的伸出雙手,像是鄰近滅亡時無助的祈求,帶著哭腔。
陳嬤嬤顧不上其他,一隻手狠狠捏住寧綰的下顎,不讓寧綰再咬嘴唇,另一隻手在床邊胡亂揮動,喃喃道,
鳩尾山,待在鳩尾山時她還冇有歸去寧國公府,還冇有及笄,還冇有出嫁,但是這,這如何能夠?
她記得清楚,因著她喜好薔薇花,剛來到鳩尾山就親手在窗外種下了這些薔薇花。
寧綰狠狠掐了本身的掌心一把,掌心中鋒利的疼痛傳來,放肆的叫著她還活著。
“蜜斯不怕,老奴在這兒。”陳嬤嬤一邊說,一邊用袖子擦拭眼淚,既是心疼寧綰,也是心傷。
在夢裡,她接受著新婚那夜的不堪,整小我陷進絕望,抽不了身。
時候過得可快,算起來,她們從寧國公府出來,已經四年了,固然說每個月都有牢固的月錢送來,可出門在外不比在國公府,她們一個主子四個奴婢,就希冀著那點月錢過日子,彆說茶水滴心,就連好點的大米都買不起。
寧綰翻開被褥,推開陳嬤嬤,赤腳跳到地上,走到了窗邊。
陳嬤嬤越想越感覺心傷,統統的難過事都齊齊湧上了心頭,情難自禁,竟是失聲痛哭起來。
莫非是她冇死成,被人送到了鳩尾山?
“嬤嬤,這是那裡?”寧綰拽住陳嬤嬤的兩隻袖子,吃緊的問。
她出嫁之前,陳嬤嬤已經死了。
“嬤嬤,現在是多少年了?”寧綰問著,語氣神態間儘是孔殷。
下顎被捏得通紅,臉上的疼痛迫使寧綰展開了眼睛。
這是從城裡攬下的活兒。能掙點散碎銀子,給寧綰買點吃的補補身子。
透過屋中的光,她看到窗外的那堵石壁上的薔薇花藤蔓。
寧綰躺在梨木大床的中間,身子伸直成一團,嚴嚴實實裹在被褥中,隻暴露一張臉,慘白得冇有一絲赤色。
下中午候歇下,現在天都黑了,一口飯也冇吃。
寧綰看了看屋中的安排,這不是新房,不是阿誰讓她蒙受了欺侮,讓她吊頸他殺的新房。
寧綰是堂堂寧國公府的大蜜斯,生來就該是被人捧在手心疼著,過好日子的主兒,卻要住在荒山野嶺,過著粗茶淡飯的日子,實在委曲了。
而現在,是元盛八年十月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