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的弟子故舊,經他的手措置過很多,哪怕對方在官位上冇有劣跡,哪怕對方在經商時循分守己;
如果劉氏、龐氏、徐氏等世家在,他們或許會不顧大局,不顧世家團體好處棄城而逃。但他們已經不在了。
以是世家官員冇有出逃的。
宰相都隻是回聲蟲,他又能做甚麼?
殺了官,也就獲咎了官僚群體,殺了很多官,便是自絕於官僚,以是挑選工具很首要。
一瓢又一瓢冷水不竭澆下,還是不能儘數衝散雙手沾滿的血跡。
他也曾跟趙寧與魏無羨齊名!
這些年,看到以往意氣風發、嫉惡如仇、脾氣火爆的陳安之,日漸一日低沉下去,冇了精氣神,整日怏怏不樂,如同一潭毫無朝氣的死水,連修為境地都遲誤了,他是看在眼裡痛在內心。
現在這些世家裡,冇有舉族大奸大惡的存在。
他從未曾主動去收羅對方的罪名,也未曾儘力去要扳倒對方。
言及此處,陳安之閉上了雙眼。
當趙寧跟魏無羨在發揮抱負,立名天下的時候,他莫說不能追上他們的腳步,跟他們走上同一條大道,乃至連做個庸人都不能。
“當初徐明朗跟趙氏相爭的時候,我們還能陰奉陽違、置身事外,可當情勢愈演愈烈,陛下選了我陳氏後,我們想要保持明淨家風不去站隊,已是不成能。”
眼看著趙寧遊曆天下清閒安閒,一回燕平就讓徐明朗灰飛煙滅,手腕高超莫測的如同神人,眼看著魏無羨在西域橫刀快馬,殺賊破敵屢戰屢勝,申明鵲起榮登高位,陳安之的愁苦日盛一日。
他盯著陳詢,字字如刀的的道:“父親這回封閉全城,讓兒放開手斬殺違令官吏的事,讓兒暢快非常,胸中鬱積多年的塊壘一掃而空!
自從陳詢命令封城,他帶著陳氏修行者,上街截殺違令出逃的官吏,到這一刻,死在他部下的人已是成百上千。
身為人父與家主,冇能讓陳氏暢旺富強不說,還將族人與親兒子帶入了絕境,瀆職可謂極重,無能可謂極致。
國戰之前這些年,貳心中積累了太多憋屈。
半晌後,他再展開眼時,已是眼神一凜,滿麵肅殺。
“不消站著。”陳詢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指了指身前的椅子,表示陳安之也坐下歇著。
“隻要父親命令,兒便殺儘統統不平父親號令之人,等父親能夠令行製止,兒再帶族中修行者殺出城去,跟北胡蠻賊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