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熙帝放動手中的茶杯,回過甚來對著身後的簾子說道:“母後,要聽嗎?”
何為言官:法律以平,激濁揚清,職專糾劾百司,辯明冤枉,提督各道,為天子耳目風紀之人。凡大臣奸邪,小人構黨,作威福亂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貪冒壞官紀者,劾。凡學術不正,上書陳言事情成憲,希進用者,劾。遇期覲、考查,同吏部司賢否陟黜。
那人跪倒在地,道:“微臣兵部郎中六科給事中劉仲,參,當今,皇太後!”
臘月二十六,本是天子封筆,封璽的日子,這天早朝之上倒是鬨翻了天。大半個朝堂的人爭相討伐的隻要一點——北光城士子行事肆無顧忌,言辭大逆不道,包藏禍心。這群人多是太後黨,此中還摻雜了宴家的人在裡邊。他們恨不得把統統的罪惡都歸咎到孝熙帝身上,畢竟是他一力主張召北光城士子入京的。
“你們,你們——”孔微慎氣的鬍子都翹了起來,顫抖動手指著宗伯等人,一時之間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
現在天,眾目睽睽之下,他手底下的官員,站出來一半,隻為彈劾當今皇太後,恰好他竟一丁點兒也不知情。這便算了,他手底下的人秉言直堅,副本清源,他卻毫不作為,明日就該有人諷刺他禦下不嚴,毫無直臣忠義了。
“請太後撤簾,歸政於陛下!”那邊的一眾言官頓時擁戴道。
簾子裡傳來一聲輕哼,隨即便是一個雍容的聲音:“聽,如何不聽!哀家,也想曉得哀家在這位劉郎中的內心是如何的一小我。”言語當中確是泛著一股冷意。
在場的世人俱是驚呆了,六科給事中,監察禦史,當場就跪了一半。看這幅場景,清楚就是孝熙帝在逼宮啊!甚麼時候,孝熙帝手裡竟把握瞭如此之多的言官?
也正因如此,言官便是這朝堂之上最被伶仃的一個群體。他們自成體係,高低一心,抱成一團。
魏王則又是一笑,他老了,七十來歲的人了,在這位置上還能坐多久?今上目睹著是個有手腕的,激流勇退纔是上上之策。他姓景,這天下也該姓景,他也不能容忍一個孔姓婦人騎在景家頭上。本日一過,今上如果故意,他幾個兒子起碼也能有個好出息。
“不成,陛下新政,措置政事另有不敷之處,如果無有太後幫手,國度大事,一步錯,便是危及天下,太後三思啊!”
“好了,今兒個,且聽我一言。”隻見著魏王站了出來,躬身說道:“太後為政多年,自是勞苦功高,然現在陛下已經親政,太後再行垂簾聽政一事,倒是過了。正所謂夫死從子,太後是孔家女,總不至於連這個都不曉得吧!見好既收,一定不是善舉,將來史乘工筆,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