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時,身著一身青色黑絲繡素服的太後,在薄嬤嬤和敬敏的攙扶下出了門兒。頭上隻戴著幾根用以牢固髮髻的素銀簪子,麵龐蕉萃,彷彿刹時衰老了十歲許。
容菀汐歎了一聲兒,道:“這也怪不得嬤嬤,如果皇祖母冇個籌辦地聽到宮裡的發喪,怕是要更嚴峻呢……但想來隻是哀思過分,應無大礙,讓太醫過來瞧瞧便好了。”
用儘量安靜的聲音道:“你但是來奉告哀家凶信的?不必說了,哀家已然曉得。”
宸王叮嚀完這一番,便對兩位太醫道:“退下吧,聽著傳喚便是。”
“想著未免動靜來得俄然,使得太後冇個籌辦,便先和緩著說給了太後。太後聽了,開端倒還好,隻是哀歎了幾聲兒,冷靜掉了幾滴眼淚兒。說是累了,讓奴婢扶著到床上歇會兒,但是剛走到寢房門口兒,便忽地往下墜去,暈了疇昔……”
“太後……”薄嬤嬤也跪地哽咽道,“逝者已矣,唯有見生者安康,才氣放心哪……”
“嬤嬤免禮……”容菀汐急倉促往寢房走,隨口叮嚀道,邊說道,“在門口兒遇見了敬敏,敬敏說皇祖母暈倒了。是如何回事兒?可有大礙?”
太醫隻是在太後太陽穴的位置和指尖都紮了兩針,未幾時,太後便醒了。
“給娘娘存候”,敬敏施了一禮,道,“太後暈倒了,奴婢是要去傳太醫。”
言罷,重重叩首於地,將統統哀思,都壓在了這一重重叩首中。
宸王又問道:“陛下駕崩的動靜可收回去了?”
容菀汐上前來,替下敬敏攙扶著太後,和緩道:“父皇去得安然,聽李公公說,不過是喘氣了幾下,一口氣兒冇倒上來,便去了,並未受甚麼苦。太子命人將父皇移駕乾清宮,且已經知會了欽天監算吉時,擇吉時發喪。壽衣也已經著司衣局趕製了,約莫今晚便能出來。一應籌辦,應無甚麼錯處。”
容菀汐上前去,與敬敏一起扶起了太後。太醫忙上前來,見禮道了聲“衝犯太後”,將太背工上、額頭上的針都取了下來。
“快去吧。”容菀汐聽了,忙叮嚀了一聲兒,便快步進宮去了。
太後顛末端方纔的那一番哀思,此時再如何內心難受,也都在沉著接管的範圍內,因此隻是歎了一聲兒,道:“保重能如何……不保重,又能如何……”
宸王艱钜地走到寢房裡、走到皇上床邊,重重地在皇上床前跪下。低低地喚了聲兒:“父皇……”
容菀汐看向薄嬤嬤,道:“不若我私行做主,讓太醫為太後行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