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陽恰好,透過窗欞灑出去,滿室崖柏生香。

正說著,內裡傳來木屐聲。

穀雨黑著臉退了出去。

蕭家有古怪。

“‘誰憐故山歸夢,千裡蓴羹滑’……”蘇酒歪了歪小腦袋,酒窩深深,“我瞧著那水池裡另有很多嫩蓴,等明兒,我給小哥哥做一道好蓴羹。再過幾日那葉兒老了,就吃不得了呢。”

深山中走出來的小女人,竟也懂辛幼安。

蘇酒揚起小腦袋,清脆接道:“離觴愁怯。送君歸後,細寫茶經煮香雪!”

她搖搖小腦袋,收斂心神持續撈小葉片。

“‘誰憐故山歸夢,千裡蓴羹滑’,這首詞的最後一句,是甚麼?”

蘇酒拎著食盒出去,歡樂道:“小哥哥,你還冇用飯吧,我給你做了些菜。”

“東坡居士有言,‘若問三吳勝事,不唯千裡蓴羹’。”蕭廷琛淺笑,“本日我倒也有幸,在mm手底下嚐了這蓴菜的鮮嫩。”

她歡歡樂喜地捧出最後一盞湯,“蓴菜肉丸春筍絲湯!”

她不時記取蕭廷琛叫她煮茶的事,正找茶具時,卻在二樓角削髮明瞭一套落灰的製香器具。

現在恰是春暖花開的時候,水池裡生了好些蓴菜,小小圓圓的嫩芽兒,裹著層天然的透明膠質,折射出春水的淺光,看上去鮮嫩敬愛。

小女人笑彎了眉眼,歡歡樂喜地分開。

她翻開食盒,端出一盤鮮肥翠嫩的小菜,“這是我在小園子裡挑的嫩馬蘭頭,已經用沸水去過澀味兒了,拌了糖、鹽和香醋,還澆了芝麻油,很鮮的。”

恰好夫人暴虐,竟然讓服侍爺的侍女紫菀在食品中投毒,害得爺大病一場,錯過春閨。

小樓兩側嵌著副花梨木楹聯,一側雕鏤著“世事漫隨流水”,一側雕鏤著“算來一夢浮生”。

她轉了一圈,又上了二樓。

蕭廷琛淺笑,“考你一句詩,若能答出來,就讓你用小書樓。”

“小哥哥但說無妨!”

這是屬於春季的味道。

原覺得知書達理、和順可親的小哥哥,也有古怪。

“用罷午膳,我要去書樓看書,記得煮一壺好茶。”

蘇酒拿鑰匙翻開槅扇,隻見內裡古籍雖多,卻都亂糟糟地堆放著,明顯仆人是個很冇有層次也很冇有耐煩的人。

客歲秋閨鄉試,他們爺考中體味元,本年春季是要上京趕考插手會試的。

穀雨越想越氣,義憤填膺道:“爺,如果那小丫頭電影也敢叛變您,小的撕了她喂狗!歸正拿活人喂狗的事,我們也乾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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