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這翠玉,清楚與鐘副院長腰間掛著的那塊乃是一對。”
少女赤腳下床,不知從那邊網羅來一根白綾。
但是徐騰,他是知州家的公子啊!
他皺眉踏進鐘梨的內室,隻見女兒衣衫不整,正哭得梨花帶雨。
他曉得他的女兒毫不會扯謊。
烏黑的瞳孔裡,隻餘下濃濃的絕望。
花輕柔掩麵抽泣,“應是舍長幼時戴到大的,君子佩玉以養德,恰是這個事理呢。”
她閉眼,踢翻了繡墩。
是以,他對這個獨女是非常寵嬖的。
她躲進被子,抱住身子崩潰大哭。
鐘梨呆呆的,慘白的俏臉上,倒是一滴淚也流不出了。
恰是大雪飛紛的季候。
她按住花輕柔扣盤扣的手,輕聲道:“這翠玉……”
雖說他們與徐家沾親帶故,可真的究查起來,他鐘有誨不過是個窮教書先生,他有甚麼才氣為女兒討回公道?
花輕柔邊掉眼淚邊給他洗濯身子,又拿了極新的壽衣,細心為他穿上。
……
角落的床榻上,躺著麵如金紙的司獨數。
蘇酒在中間打動手,偶然中一瞥,剛巧瞥見少年脖子上的翠玉。
如果去徐家找費事,說不得還會把女兒搭出來給徐騰做妾!
說完,就大搖大擺地分開了內室。
徐騰穿戴好,伸手拍了拍她的麵龐,笑嘻嘻道:“表妹滋味兒不錯,叫你哥哥好生歡愉!本日之事你可不準說出去,不然,你也得身敗名裂!你乖乖的,過幾日我還來找你。你們女孩兒家不是歡樂胭脂嘛,到時候我給你帶兩盒胭脂。”
她摸了摸手臂。
她踩在繡墩上,把白綾拋上房梁。
鐘有誨送走徐知州後,才聽侍女說蜜斯不知怎的在內室裡哭得短長,如何都問不出啟事。
鐘有誨神采微變。
“爹……”鐘梨撲進鐘有誨懷中,哭得兩肩顫抖,“爹,徐騰他不是人!他,他強了女兒!”
已是入夜,一盆炭火給這鋪子添上了些許暖意。
他老婆是徐知州的親戚,在生下鐘梨後不久就死了。
中年男人神采幾度變幻,最後化作刻毒,一把推開鐘梨,“不知廉恥的東西!定是你用心勾引徐騰,才叫他犯下這樁事!你另有臉說出口,你的《女戒》、《女德》讀到那裡去了?!我如果你,乾脆一根繩索吊死算了,免得活活著上蒙羞!”
俏美清秀的麵龐上,班駁淚痕早已乾透。
公然,公然她這身子臟得很,連常日裡慈眉善目標父親,也不肯再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