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靈敏地發覺到蘇酒情感不對,倉猝抓起一根地瓜乾塞進她嘴裡,“姐姐嚐嚐,師父曬的地瓜乾好甜好甜呢,就像糖果一樣甜……”
心機百轉千回,她終是應允了陸擎的哀告。
蘇酒恍然。
桐桐和小白乖乖坐在羅漢榻上,正逗弄小羨魚。
白霧環繞,她嗅著藥草的苦甜香,指尖漫不經心腸劃過水麵,嫣紅朱唇微微揚起。
她忍不住用帕子捂住嘴,淚水情不自禁地湧出,沾濕了睫毛。
妃扇香在乎蘇酒,固執她的手一同登上暖轎,“隻要阿九女人能調度好我的身子,你我當親如姐妹,有福共享,有難同當。”
沐過身,她用木簪挽起雲墨似的長髮,裹著寢衣走到裡屋。
蘇酒本來想哭的,被他老氣橫秋的話逗笑,顧恤地把三個小傢夥抱進懷裡。
更何況,如此一來也能靠近陸執……
幼時也曾怨過爹孃不在,但長大後才曉得,她的爹孃並非是用心不要她的。
小白稚聲:“小魚多不幸呀,爹爹遠在大雍,孃親也要出遠門。以是說哦,你們這些大人就是不叫人費心,生了孩子又不管,乾嗎要生他們哦!”
小白捧著麵龐,目不轉睛地瞅著小羨魚,寶寶好小好小,粉嫩嫩的一小團,會噘著小嘴吐泡泡,就像是一條敬愛的魚兒。
蘇酒謝過她才落座。
現在輪到本身為人父母,她不敢叫孩子諒解她,她隻願儘己所能,在孩子們懂事之前安定天下,讓他們和天底下千千萬萬個孩子普通,在亂世承平中長大。
蘇酒陪著妃扇香,這位傳說中的鬼獄四絕之一,彷彿與平常少女並無分歧,也會煩惱夫君蕭瑟本身,煩惱胭脂水粉不敷細緻勻淨,煩惱裙釵金飾不敷多姿華貴。
這一年以來,陸擎從她身上統共取走了兩小碗分量的血液,據她所知延年益壽的丹藥已經研製出來,隻是還缺一味藥引。
蘇酒有所猜想,摸索道:“那味藥引,莫非是我的血液?”
她也想和孩子們待在一起,但是位卑尚且不敢忘憂國,更何況她和蕭廷琛身居高位?
蘇酒眼神微閃,“天然是記得的。”
童言稚語罷了,蘇酒卻眼圈一紅。
承諾陸擎的事……
她承諾過陸擎,留在鬼獄三年,直到他為侄孫研討出連綿壽命的配方。
以是她這幾天要好好泡藥草浴,爭奪用藥香袒護住本身的香味兒,不叫陸執思疑本身的身份。
那夜風雪山神廟,她和蕭廷琛的身份竟被陸執那麼一個瞽者猜出來,中間必定是有甚麼處所不對勁,她這陣子思來想去,猜想許是她和蕭廷琛所用香藥與旁人差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