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接了冊子出去,不一會兒工夫又折返來,脅肩諂笑與武安世子道,“這位爺,另有雅座加了一成,點了出貴妃醉酒,您看是……”
說的該是前次趕路偶逢一事,武安世子笑道,“倒不是,前陣兒閒玩回京,路過這兒打尖,才偶聞得。今兒是陪人前來,我無處去,隻得在這兒候著了。”
他這麼叫真兒,秦侞暮乾脆不推讓,拿了冊子與岩伯看,“岩伯幫我點一個。”
秦侞暮早上在農戶家吃了點白米粥,倒不餓,隻聽他說的話,揣沉迷惑問道,“一大早來的?”
小二欣喜地承諾著,與門外守著的茶水伴計嘀咕了幾句,那伴計去報了信返來,衝小二比了個手勢。
“得嘞!”小二顛顛兒的溜鬚拍馬,“爺京裡來的,大手筆,就是不一樣。”
如許較氣兒的場麵,秦侞暮不常出門鮮少見著,頓覺風趣。
武安世子曉得她是中和一下二人的口味,竟得了一個不滿十歲的女娃照顧,他笑笑冇說話。
話雖不好聽,人卻坐下來了,她利落不記仇,武安世子也樂意與她交道,斜靠在坐椅上吃著點心,膩得皺成苦瓜臉道,“這一早兒就從京都裡來了,快馬打來愣是早膳都冇有吃,郡上酒樓光接午晚膳,茶館就更不說了,一味的生果糕點。”
秦侞暮哪好再拂他的意,目光遊移半晌道,“世子高我一輩,哪敢生您的氣。”
但岩伯對秦侞暮與他同席,還遣走丫環的做法,非常不滿,幸虧自個兒守著,秦侞暮又著男裝,不然是如何都不能許的。
秦侞暮大風雅方謝過,執盞淺啄一口道,“世子如此熟稔,怕是常來縉東郡上消遣。”
有茶館小廝送了戲曲冊子來,武安世子掃過兩眼,遞給秦侞暮,“鄉君瞅瞅,想看哪出?”
帶頭衝出去個著紅色鑲邊石青色撒花緞麵圓領袍,束仙鶴紫金冠的男人,背麵跟了幾個穿直綴的文人。他橫眉擺佈掃視了一圈,指著武安世子的鼻尖罵道,“何來豎子,勇於號令!”
小二點點頭,又湊到武安世子部下,嘿嘿笑道,“爺,那位客人出雙倍,八十兩銀子。”
小二一走,就顯出雅座裡的鴉雀無聲來。秦侞暮與岩伯本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聽到背麵,這不消掏腰包的二人都肉疼不已。
衛離瞥見秦侞暮呆了一下,這是如何?這才走了幾刻鐘,世子就拐了個道家娃娃?被書鵲瞪了眼,他才恍然大悟的回過神兒來,心道,“這韶元鄉君的花腔還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