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仲申稍一抬起鬆搭的眼皮朝秦侞暮望去，秦侞暮正等著，與他見了半禮，他行動不便，坐著回禮。
秦真家的暗自嘖嘖歎服，笑道，“我還是頭一回見這麼利索的賬！三女人您看，這個叫四柱結算，分舊管、新收、辭退、見在，就是現在朝堂裡頭的官老爺們也用的是這一套演算法。”
秦真家的也是管莊子的，賬薄一拿在手裡就清楚了，這恐怕是為給秦侞暮看懂，用心重新分開做的賬。郡王府的人也算成了精，聽老夫人的意義，也未挑瞭然說，他們卻猜得如許準。
郡王府的人向來都是嘴甜又勤奮低調，老夫人慣喜好與他們打交道，暖和和和隧道，“倒是難為大掌櫃你們了，隻是暮姐兒長大了又聰明，深思著管事掌家現在也得讓她學著了，遲早是要與你們交道，以是讓你們來見一見。”
一其中年管事要攙齊仲申起來，他揮手道，“你先去，我另有事兒跟女人嘮嘮。”
總的不過添添減減，秦侞暮要來了算盤，對比著秦真家的詳細解釋，照賬麵打了遍算盤。又單拎出收成入項按市道價算過，得出每畝地步的產量，彆的她也不看，把算盤珠子撥勻了道，“這麼看，反季的蔬菜長得倒不錯。”
門口的書鵲聽到些稍末，悄悄兒轉頭看，秦侞暮苦衷重重地笑了笑，啟開朱唇。
齊仲申的眼中有一絲顛簸，他遲疑了半晌，彷彿分外艱钜地張了張口又把話嚥了下去，轉而道，“我看女人眉間帶愁，似有期盼，不如女人說來聽聽？”
齊仲申向來都是笑比河清，也不知是被秦侞暮的抱怨逗樂了，還是怕自個兒一向板著臉嚇著她，彎彎眼道，“這話不錯，常吃那些乾貨，上火。女人要得空，上莊子上看看逛逛，動動筋骨纔好。”
老夫人卻不以為，她讓趙嬤嬤給幾個年紀大有麵子的管事引了座道，“今兒也不是交賬的日子，難為大師夥兒走這一趟。”
自年後，光是京裡的四個多月的賬，對了一全部上午，老夫人花了精力累得不可，“另有城郊北邊兒阿誰莊子，我就不看了，勞大掌櫃照顧暮姐兒看看，我要歸去歇一歇。”
秦府的姊妹裡獨秦侞妍長開了，但看胚子個個都是好麵貌的，老夫人最愛聽的就是彆人誇自個兒的孫子孫女，樂得合不攏嘴，“大掌櫃的嘴是菩薩麵前開了光，一說就靈，我天然信的。好了，你們來得辛苦也不閒話，早些將賬看了，你們也安息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