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伸手抱住了韓彥的腰,將頭埋在他的懷裡,軟聲笑道:“我這不是等你呢嘛!”

一向等禦駕出了北城門,走出去好遠,還模糊聽獲得身後百姓的誠恭送彆之聲。

“你當初也在遼東待過很多年,莫非少見那些一旦下級巡查,官吏們就倉猝忙地提早裝點承平的事情了嗎?”

韓忻心有所會、茅塞頓開,遂衝舒予朗然笑回道:“孩兒明白了,多謝母親教誨!”

韓彥心中一暖,上前擁了舒予在懷,一麵伸手將她手中的書拿去,一麵笑道:“如何不早些睡?眼下夜裡尚涼,謹慎深夜長坐再著了涼。”

韓忻現在已經六歲,開春便已經搬到跨院裡單獨住著了,自有婆子們照看;韓葭卻纔剛虛歲有四,又是個女孩子,韓彥和舒予都不放心,現在仍舊同他們一起住著,隻是與他們東西相對,由奶孃伴著住在西麵的暖閣裡。

倒是一旁的韓葭看了看舒予,又看了看韓忻,一時不明白母親和兄長在打甚麼啞謎,一臉的迷惑不解。

現在滿朝皆謂康平帝實乃大周的複興之君,將會初創比肩先祖的不世功業,依舒予看來,此話不假。

祭奠過路神,拜請神明祖宗庇佑以後,康平帝便乘坐禦輦,鎮靜帝儀仗,由文武百官拱衛、禦林軍保護,一起浩浩大蕩地出了皇宮,徑直往北城門行去。

舒予靠在韓彥懷裡,隻感覺笑聲震耳,也不由地笑了起來,卻又趕緊開口勸止他道:“這大半夜的你笑這麼大聲,再驚著了孩子們,快小聲些吧!”

此番隨行的官眷,俱都在宮門外等待,待天子儀仗一來,便都紛繁跪下存候,然後由宮人指導,跟從天子儀仗一同出城而去。

說罷,還故作活力地瞪了韓彥一眼。

亂世在望,說的約莫就是眼下的這類景象。

“你頭一回妒忌,冇想到竟是為了謝大人!真是天下奇聞!哈哈……”說著話,哈哈大笑起來。

……

韓彥聞談笑道:“娘子所慮極是。聖上固然年紀尚小,但是莫非就不懂這些事理嗎?之以是明知如此,還要特地多留兩日,就是為了看各地官吏如何‘裝點承平’呢!”

舒予轉頭見韓忻一臉衝動地看著夾道歡迎的百姓,心中一動,遂開口笑問道:“忻兒,先前祖父跟你論學,提及‘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君以此思危,則危將焉而不至?’一節,你現在可明白了?”

但是她倒也不窮究,轉刹時便又被馬車那鱗次櫛比的商店前的各色招幌給吸引住了,扒著車窗,興趣勃勃地朝外看去,不時地讚歎一聲,又轉頭歡暢地跟舒予嘰嘰喳喳幾句,樂不成支,像隻雨後初晴窺簷歡唱的小麻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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