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是塌著腰桿、氣喘如牛的老水匪黃太湖；右邊，是披頭披髮、渾身血汙的龍圖道人；身後，則是一向處在世人庇護中的“小和尚”空衍。
三頭六臂、身形龐大、青麵獠牙、麵貌狂暴，跌坐在蓮台之上，一如佛門護法明王。
以是，既然已下定決計，哪怕前路盤曲，儘管奮力向前。
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又是一刻鐘，轉眼即過。
“本日就讓你們這些腐屍爛肉見地見地。”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但相較於之前斬殺的活屍，它們的異化程度委實要“客氣”很多，不太長些紅毛，生對獠牙罷了。
李長安低聲扣問，聲音沙啞，好似兩片砂布磨出來的。
“走。”
但將要到達道口，一具肉身佛竟然擺脫了血浪，撲咬上來。
這是李長安第一次親眼瞥見這屍佛的模樣。
“李玄霄。”
李長安驚奇地發明，腳下黏稠的血漿俄然好似死水流淌起來。
老水匪好似個破風箱，艱钜吞吐了好幾口濁氣，這才抬開端來。
但是。
“八百裡太湖，為何隻要老子敢稱蛟龍？！”
異化著殘屍、碎木、鐵片、砂石的血水彙成波瀾澎湃而來。
人在半空，長劍鏘然有聲，青光大漲。
幾具肉身佛哼也冇哼上一聲，便被血浪囊括，接而攪入狂亂的水波當中。
那經聲馬上戛但是止。
“走。”
“如果令教聖女已死？”
“何事？”
那黃太湖冇由來地慎重喚了一聲羽士名號。
無需多言。
李長安雖不解他為何俄然說出這番話，但也安然承認：
毗盧帽、錦法衣，恰是千梵刹特產：肉身佛。
隻略一回顧。
可惜是魔不是佛。
“另有多少人？”
三身佛都已然墜入魔道，它們天然不成倖免。
時候緊急，空衍撐不了多久。
窟中的惡臭更加刺鼻，身前的陰暗更加幽深。
他點點頭。
麵前。
“找到你了！”
發如披墨，膚若凝脂，媚眼如絲。
李長安還是是那一個字。
他忽而俯身，將雙手摁進地上血漿，口中快速誦詠著些恍惚不清的字句，聽來頗似閩南土語。
“還剩……”
甚麼？！
可就是這一步，耳邊的誦詠聲忽而大盛。
他抹了把臉上血沫，風俗發問：
李長安拽起空衍便飛掠而去。
當時另有一口氣，現在誰曉得？
可就當劍尖將要臨身，空衍那張痛苦掙紮的麵孔終究再度開口，說出了之前冇說完的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