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答覆，無塵已斬釘截鐵道：
悄悄中月夕照升。
“不是我們要錢唐人幫我們，是錢唐人不得不幫我們。”
“在場的諸位，有富可敵國的豪商，有眾望攸歸的名流，有位高權重的大吏，更有隱伏販子、互通聲氣的高人，有出身王謝、修行有成的全真，有街巷間恩德相結、存亡相托的豪傑，另有那力可震懾鬼神、義能鋤強扶弱的俠客！”
話聲從神像後傳來。
“諸位可記得祭潮日那條裝滿死人的海船麼？就在當天，一夥海寇攻擊了句章港口，將南下避潮的戰船、商船十足燃燒潔淨！過後，祖師們遍遣神將，隻探得那夥海盜船堅帆眾，兵仗、東西齊備，皆有妖術傍身，的確是百年難見的巨寇！妖寇！”
……
地上踢翻的凳子旁微微顫抖的足尖。
“你如何來了？”
無塵反問。
“‘解仇恨’非是虛元子，虛元子勢孤，而‘解仇恨’勢眾。”
可他竟一時沉默。
中間的“黃冠”火氣大得很，刺聲道：
孩子被逗得咯咯直笑。
這時候，李長安分外馳念黃尾，關頭時候，竟冇人給他講解。
劉牧之聽得哈哈大笑，心道又是哪個不修麵貌的老兄弟。
無塵並不惱，有辯駁總好過全無反響。
說罷。
李長安並不猶疑，起首舉碗呼應。
半夢半醒模糊記起當年。
話鋒一轉。
“伶仃一方或不成與惡鬼相抗，可若合力一處……”
“老夫”端起碗來：“願附驥尾。”
“鬼王對親附之人臉孔且如此貪婪凶暴，對平常百姓，對你我，又會如何？他淩迫錢唐，起他的高樓大殿，殊不知，他每做一件惡，坊間就多出一個‘解仇恨’。待他古刹建成、金身塑起，錢唐將會有千千萬萬個名流、富商、豪傑、俠客共做‘解仇恨’。介時，涓流會聚成洪，浩浩大蕩，便是十三家也不成輕視，何況戔戔一窩惡鬼？”
他反問諸人。
劉牧之板著臉，卻又不自主咧開嘴角，抱著孫兒來到香案前，再上了三炷香。
場中再度墮入沉默。
一番話仍冇壓服飛賊，他嘲笑連連。
正色言道：
無塵的話語彷彿落在了廟外棉花似的霧氣裡，冇得一絲反響。
“伯伯還教了甚麼？”
登高一呼！
一陣遊移後。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卻難！”
“翻天覆地，就在目前！”
連李長安也抱臂不語，自顧自打量著麵前幾位“解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