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師陸植冷哼了一聲，說道：“天稟九重，藝海無涯，老夫是未能賽過你，但你也並非天下之首，你邱愫之名在琴階名錄上也不過排在末位，你何必如此目中無人？”
競琴長案後的一名僮仆點頭，表示認同：“是更加安閒了，既是衡大師推舉之人，想來琴藝定是不俗，或許琴師邱愫要成為這位謝小郎君立名一戰的墊腳石了。”
“哼！我不是目中無人，我是目中無你！一個行姑息木的敗者，焉敢恬不知恥在我麵前大放厥詞？”
小僮悄聲答道：“回謝小郎君，內裡年父老是館內第四百八十六名琴師陸植，彆的一名是排在前一名的琴師邱愫。”
“內裡是何人辯論？”
……
真正能令這些絕代名流自暴自棄的，是這個有望而壓抑的世道。
“與衡大師一起？莫非便是傳聞中阿誰，與衡大師一同插手了邵公清談會的阿誰謝小郎君？”
僮仆有禮地點頭笑道：“謝小郎君，衡大師昨日便已叮嚀過了。”
“那是上回與衡大師一道來品琴的那位小郎君嗎？”
時候尚早，鳳舉被帶到蓮台旁的雅室稍坐。
邱愫，便是鳳舉本日要應戰之人。
“手？他的手如何？”
鳳舉的到來讓兩人先是一怔，暴露了冷傲之色，但鳳舉隻是顧自尋了個坐席，便旁若無人地飲茶，兩人便垂垂將重視力移回到相互身上。
“他身後兩個婢女真是國色天香，也不知這謝小郎君究竟是何背景，可惜窺不見其容啊！”
秀致風.流的謝小郎君帶著她的兩個仙顏婢女走過聞知館前堂，引來無數側目。
一名小僮將鳳舉帶入了內苑。
旁側品琴長案後的僮仆偏頭過來，小聲說道：“這位謝小郎君同上返來時似有分歧。”
鳳舉可惜地歎了口氣。
“謝小郎君，請！”
“敗？”邱愫大笑：“一個連琴師都算不上的小兒，你莫非是希冀他能為你出口惡氣？當日我能勝你，本日，我一樣能賽過那謝姓小兒！”
“我看一定！”另一名競琴僮仆說道：“你方纔可留意到了謝小郎君的手？”
竄改一人輕易，可要竄改一個世道……
走到刻著“競”字的長案前，鳳舉對兩個僮仆自報姓名：“謝無音，競琴。”
鳳舉的視野從向準的名字上移開，看向名錄以外的一行硃砂紅字――
隻怕這向準並非是因沉迷寒食散而衰頹，寒食散不過是名流們藉以放.浪形骸的外物，與喝酒不異，即便衰頹，也隻能令他們的身材衰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