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方的確有滿肚子牢騷無處宣泄。維新元年本來是天下改元的大吉年,於他倒是實足的流年倒黴,好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先以兩江總督的身份調任直督,本來該是高升的喪事,那曾猜想天子下了道撤消南、北洋大臣的旨意,他一個筋鬥從雲端上跌落下來,接辦直督後的威風與權勢還不如疇前,何曾有高昇天下第一疆臣之喜?
但這類行動有力賽過軍中的不滿情感,反而令人更加憤激,米、張等舊部前後對比薑桂題和張勳的行動,愈以為薑桂題老成刻薄,對下結以恩德,張勳這個大尾巴狼遲早要讓大夥跟著垮台――這就達到了薑桂題持續節製毅軍骨乾,持續保持本身形象的目標。
“這一回必然要鬨個大的,鬨他個下不了台,看宣撫使如何結束。最好能捅上天去,前次他在東北冇法無天,趙大帥狠狠參了他一本,鬨得他灰頭土臉纔來我們毅軍。如果此次成了,龍顏大怒,他估計十有八九要不利。”
“啊?……”世人一聽,都是大驚失容,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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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振標陰沉著臉說道:“國防部王大人就要來我們毅軍宣撫了,明著是慰勞我們數千兄弟,實際卻為查實這幾樁公案而來,這是個好機遇,可不能再錯過了。不然王大人歸去一句‘安然無事’陳述部裡,張勳這王八蛋該愈發對勁。”
可如何辦呢?世人苦苦思考,與張勳比武了好幾個月,能用的體例都用了,實在冇有必殺一擊。
大要上薑桂題就此解甲歸田,但他在毅軍日久,對軍中環境非常熟諳,對帶兵骨乾仍然保持了充足的威望與吸引力,他對張勳取而代之的做法非常不滿,無時無刻不在尋機扳回局麵。
米、張以下,張連同,舒和鈞、殷貴、張鵬飛、劉山勝劉含混等充當各營管帶,平素惟薑桂題馬首是瞻,現在又死命跟從哼哈二將。張勳自接辦毅軍以來,已同哼哈二將扳了好幾次擊腕,與這些營中骨乾更是不對於,兩邊劍拔弩張,好幾次都把官司打到端方這裡。
永平之事還未停歇,江蘇前一陣又扯出首要三官員相互攻訐大案,固然三人處世行事都有出人意表之處,但端方久任江督。是不折不扣的頂頭下屬,蔡乃煌更是他屬意之人。雖已調任直督,但在普通民氣目中他昔日羈繫不力、禦下不嚴的情狀倒是確證鑿鑿,讓他非常尷尬。
調職活動,張勳破鈔多量銀兩,乃至以積年來地兩宮押,向錢莊挪借了很多銀子用於辦理,但這必定是見不得光的事情,越早贖回越好,一旦有言官參上一本保管吃不了兜著走。為填上銀錢的洞穴,張勳冒死藉口清算軍紀而擠壓其他營官吃空餉的空間,統統地空餉都讓他吃了去,這批骨乾天然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