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有所值,不拘多少銀錢。”沈綰貞想總要挑好的,能拿得脫手。
沈綰貞聞聲,擺手號召她出去,巧珊無精打采進門。
閆嬤嬤從速打岔,說骨頭多剔點肉,是宴客的。那大嫂重視力轉移到肉上,就不再持續方纔話題,沈綰貞想,口音還是能聽出的,忽地又想那蕭公子是否也思疑她的身份,蕭公子是都城人,跟吳玉蓮是老鄉,吳玉蓮是騙不了他的。
蕭公子接過掌櫃的遞過來的綢緞包,謹慎翼翼地翻開,沈綰貞就站在他身邊,不經意一瞥,瞥見內裡是一副繡完表好的人物小像,月白底上好絹麵繡的是一個女子,看模樣很年青,氣質溫婉,清秀娟麗,繡工高深,那女子一身輕羅,嫣然含笑,栩栩如生。
沈綰貞正和吳玉蓮吃晚餐,小順子兩手提著新奇的活魚,隔著簾子就嚷,“主家奶奶,快找盆子裝,從湖水裡新打上來的鮮魚,還吐氣哩!”
蕭公子回身瞥見她,唇角勾起,“謝吳女人昨兒送來的酒菜。”
錢婆子菜做很多,繡菊和巧珊又給蕭公子的下人拿去些用,兩家居鄰,跟著主子走動,下人間也靠近了。
“主子的意義……”閆嬤嬤聽主子這麼說,必然內心已有籌算。
沈綰貞隻笑,也不說甚麼,恍然回到宿世,日子儉樸無華,安靜澹泊,日子悠悠就這麼過了,俄然想起一首詩裡的一句,“你不來,我如何捨得老去?”
分開李氏酒坊,走出一段路,巧珊嬉笑著道:“那少掌櫃的一看主子臉都紅了,有兩次主子從他酒坊門口過,他直勾勾地盯著主子看,大抵對主子故意。”
“何時走的?”
繡菊把他右手的魚接過來,巧珊接過他左手提著的魚,一邊抽出繡帕給他擦拭身下水滴,小順子朝旁直躲,“莫臟了女人烏黑的帕子。”
一陣冷風吹過,砭骨的清寒,沈綰貞裹緊羽紗素銀緞大氅,握住懷裡的鏤空梅花鎏金精美的小炭火手爐。
沈綰貞跟閆嬤嬤籌議,“蕭公子此次幫了大忙,要回謝一下纔是。”
沈綰貞看出他二人那點謹慎思,擱內心揣摩,這小廝嘴甜,客氣話也讓人聽著舒坦,還不顯得虛頭巴腦,油嘴滑舌,聽話音蕭公子還要住到過年,不回家過年,家下高堂父母若健在,前人講百善孝為先,莫非他冇有家室,高堂父母,是孤身一人,還是彆有隱情,對蕭公子的身份她越來越迷惑。
吃過早餐,估摸著繡坊開張,就帶著繡菊和巧珊沿著小街,尋一家門麵大,種類齊備,牌匾上字:顧氏繡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