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悄悄撫摩他的腦袋,溫聲道:“娘曉得,鼠兒是最乖的孩子。鼠兒承諾娘,千萬不要亂跑,像前次那樣跑到樹林裡,再被彆人瞥見,娘就不喜好鼠兒了。”
“是的,蜜斯。很快就能回家了。”
常姨奶奶搖點頭:“你歸去吧,現在,還不到我脫手的時候。”
“娘,娘。”
男人攤開五指,他的皮膚極白,近乎白到透明。但是那手掌翻上來時,上麵竟然全數是疤痕。那是被火燒傷後的瘢痕,一層又一層,粉嫩的肉長出來後又被燒傷,看起來坑坑窪窪。
“不成,現在傅曼煙回了府,萬事都要謹慎再謹慎。”
傅仲德曉得多說無益,隻能低頭沮喪地分開。
說話的是一其中年男人,望著常氏的眼中充滿渴念之情。
常姨奶奶說完便轉動桌上的一個茶杯,隻聽“哐當”一聲,床邊的地磚裂開一個口兒。常氏提著裙角走了下去。
“哥哥應當聽到我在叫他,但是他不肯迴應我。”
離祠堂越近,她身上就越難受。還冇靠近“懷榮堂”的石碑,常氏就感受渾身痠軟,呼吸困難。
不過,這條隧道跟翠園與臥薪齋之間那條,是相通的。
他眼巴盼望著常姨奶奶,彷彿想表達些甚麼,但是他能說的話未幾,想了半天還是合上了嘴。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傅仲德走得很慢,一刻多鐘才走到佛堂。
常姨奶奶坐到床邊,看著床上甜睡的荔枝。荔枝麵龐慘白,寶蟲正在她血管裡大口貪吃。
常姨奶奶推開一道石門,踏上光滑的石板空中。這裡是一間還算寬廣的石室。
“再讓水蟲在肉裡住上幾天,她的手腕就能規複如初了。”
常姨奶奶渾身力量全無,隻得穿過竹林,落寞地回到佛堂。
山竹不再多言,走到爐子邊煨湯藥,然後丟出來一條粉色的蟲子。這類粉蟲,是能夠快速給身材補血的靈藥。
佛龕上捲菸嫋嫋,常姨奶奶看向服侍在旁的山竹,問道:“我們分開家有多久了?”
“是。”山竹見主子悶悶不樂,問道:“巫長還不肯出來嗎?”
“娘娘,樹林裡有花花,花花跟山竹姐姐的衣服一樣白,鼠兒要花花。”
一個三十多歲五大三粗的男人,做著小兒一樣的老練行動,委實奇特。不,這男人固然生得健壯,但是並不粗糙,反而白得驚人,彷彿向來冇曬過太陽一樣。
常姨奶奶慨歎道:“這些年,辛苦你們了。很快,很快我們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