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煙繞著賬冊轉了一圈。老太爺現在中風了,今後砸東西的機遇未幾。但他前些日子才砸完一批,那麼二嬸這個月估計又得采買。不可,不能再讓二嬸從內裡撈銀子了。“一會你去方嬤嬤那,就說今後不消再為臥薪齋采買這些器皿,從庫房挑一些擺件,再留幾個杯碗茶碟。把這一項采買去了,哪家的杯碟茶具月月買?”
曼煙淺笑著點頭:“能看出這兩點,已經很不錯。不過,另有個處統統題目。”曼煙挑出一本很舊的賬冊,封麵上寫著丁亥年銀帳,內裡的紙張已泛黃。“你看這裡寫的,探聽動靜送出去三千兩銀子。這上麵兩橫,較著是厥後加上去的,色彩重一些。你剛纔那本賬冊內裡應當也有這類環境。”
曼煙大驚,本來老太爺是這麼敗家的,難怪祖母憂愁銀子。“老太爺如許砸,府裡的人都冇有定見嗎?”
曼煙持續詰問,“還看出甚麼冇?”
“有些處所彷彿有題目。三蜜斯,您看這本庫房賬冊,上個月二夫人送了兩匹緞子到平王府,這個月送了五匹緞子給齊夫人。這個齊夫人不曉得是誰,如何得的禮比平王府還重?”
鈴鐺想了想,“我們府裡常備的是雲緞和雪緞,加上宮中太後之前犒賞下來的香緞,應當是三種。”
傅管家舒了口氣,自去籌辦不提。
“我們庫裡緞子有幾種?”
“停止。”老太君實在看不下去了,柺杖不住敲打地上的青磚。“你到底想審出甚麼來?如果她們不認,你是不是要把這些丫頭全數打死,讓滿都城人都曉得我們安平侯府虐待仆人。府裡的名聲還要不要,你家二老爺還做不仕進了?”
二夫民氣底不甘,卻不能真的將臥薪齋統統的丫環都打死。院裡的局勢僵在那。
傅管家心頭格登一下,三蜜斯這是思疑他?
石膏在中藥上有清熱瀉火、除煩止渴之用,彆號寒水石。曼煙讓拂塵去各個藥房買寒水石,本身同方嬤嬤回了府。一到鬆鶴堂,就傳聞祖母去了老太爺那。曼煙頓覺不對。到了臥薪齋外邊就聽到內裡慘叫連連,公然出事了。
王氏正在院中,上身是木蘭青雙繡緞裳,上麵一條翠藍馬麵裙,顯得貴氣逼人。髮髻正中插著一支銀鍍金嵌寶孔雀簪,孔雀頭好似有了生命,垂墜的一排短流蘇顫栗不已,明示著她的肝火。
鈴鐺呐呐道,“二老爺孝敬,三老爺也不敢有定見。”
鈴鐺點頭,有些赧然。她這段時候睡得很少,每天被伍嬤嬤逼著認字看賬簿。伍嬤嬤是一向跟著大夫人的,學問好,趕上不熟諳的字隨時能就教。可即便如許,她還是長進未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