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這幾天還是老模樣,屋裡能砸的都砸了,明天二夫人讓人從庫房挑了一批不成套的瓷器送來了。之前的也都記了耗損。”

方嬤嬤出鬆鶴堂的時候,天氣幾近暗透。夜風驀地颳得狂。吊掛著的兩隻白燈籠胡亂扭捏,垂下的穗子拍打燈籠圓圓的身子,收回清脆的“啪啪”聲。接著那長穗子猖獗舞動,在地上畫出猙獰扭曲的影子,加上吼怒的風聲,好像怪獸在嘶吼鞭撻。

剛要寢息,胡氏彷彿又發作了。“嚴哥兒呢,我要見他,快讓他過來。”她緊緊扯住月娥的袖子,淺淺的指甲蓋在月娥手腕摁出一道新月形的印子。一張小小的瓜子臉上,兩隻眼睛瞪得大如銅鈴,眼眶中盈滿驚駭之色,“快點,快點。”直到月娥吃力地抱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兒走近了,胡氏高低核閱一番,肯定小兒無恙方纔規複如常。九少爺本來已經睡著,卻被這番動靜吵醒了。他瞅見胡氏翻開被子後本身往裡挪動,曉得姨娘是想讓他躺上去,便一臉稚氣地用軟軟的童音說道:“祖母說我將近成為兒郎了,今後不能同姨娘睡在一處。”

方嬤嬤問道:“這幾天如何樣?有冇有甚麼人來看老太爺?”

提及“臥薪齋”,府裡非論主子主子,都覺這院名好笑。最早這裡隻是三間連綴的屋子,因竹林偏僻清幽,便作了仙去的老太爺、上一任安平侯的書房。這一任安平侯是傅沐恩,兩代安平侯中間還隔著一個安平伯傅浩寅,現在稱他老侯爺也不過是世人給臉麵的尊稱,朝廷倒是無敕命無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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