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夫人的安排啊,我們做下人的,那裡有得挑?”
“等夫人過了七七,我籌辦回故鄉去。夫人的東西我都清算好了,另有嫁奩票據,就等您過來。雖說我能去琉璃院,但這是夫人的遺言,我總想著您來了夫人也走得放心。”
她腦中有個很大的疑問。為甚麼卓氏冇有見到女兒最後一麵呢?這底子不普通,普通垂死之前後代都會守在床前。就算原身心中有恨也不至於到這類境地。一個八歲的孩子,能恨到不見母親最後一麵?她想不通。
等了半柱香,仍然是沉默。氛圍有些呆滯。傅曼煙皺了皺眉,莫非這嬤嬤竄改主張了?安撫、減壓、然後是刺激。她不以為本身在全部流程中有甚麼訛奪,普通環境下傾訴者在減壓後就會拋去顧忌打高興扉。或許嬤嬤還不能信賴她,不過她並不焦急就是了。
二房三房的仆人大多住在倒座房或後罩房,大房的空房間卻多,耳房配房都能給得用的仆婦居住。比如這個配房,和二房賀姨娘、三房白姨孃的閣房差未幾大小,隻是冇有多寶閣、打扮台那些上等的傢俱,隻要一個青木的仆人房的大櫃子。
過了月洞門,還是冇人。傅曼煙打了個手勢,單獨放輕腳步往裡走,繡鞋踩在青石磚上冇有一點聲音。聽到亭子裡頭有人在說話,她走到了假山背麵。
“秀兒,夫人的七七過了以後,你籌算如何辦啊?我們這院子但是人影兒都冇一個,隻要鳥兒雀兒來做窩。”
傅曼煙不籌算再聽下去,也不活力。主子冇了,做下人的都冇了主心骨,人之常情。放眼一望,春季的合歡苑本該是花團錦簇綠柳成蔭,現在卻顯得非常蕭瑟。偌大的院子,模糊立著幾顆梨樹。花草難覓,除了紅牆黛瓦跟一叢叢低頭沮喪靠近枯乾枯的芭蕉,連點色彩都冇有。她退了幾步移上青石小徑,然後放快步子朝亭子走去。
傅曼煙起家走向門口,鵠立在門外趁便掃視四周,炎紅的落日似耗儘儘力開釋出最後的熱度,那紅色顯得分外熱烈。一道紅光打在她身上,她揹著身,縞衣素裙,煢煢孤單形影相弔。她提起裙角,回顧今後看了一眼。
進到內院,幾叢翠綠翠的植物吸引了曼煙的視野。應當是剛灑過水,綠葉上沾著晶瑩的水珠,新奇欲滴。當中零散裝點著幾十朵小花,粉的白的黃的,看著像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