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蕭恂雙手抱著匣子,穿過了山脈,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無定河邊。
拓跋保吉的頭顱被砍了下來,用一個金匣子裝著。
白骨被收斂好,堆起了一個土堆。
“姑父,寒羽軍的將士們,我蕭恂此生當代必然會和大哥一起滅了西涼,為七萬將士另有姑父,姑母,表姐報仇!”
“拿箭來!”蕭恂意氣風發,大吼一聲,重弓送到了他的手裡,他左手握弓,右手拿箭,搭箭在弦上,渾身彷彿儲藏著無窮的力量,弓成滿月,他的手指一放,隻聞聲嗡嗡的聲音,箭如流星趕月,朝西涼的軍隊飛射而出。
拓跋保吉趕緊穿上戰甲騎馬衝了出來,恰好麵對追逐而至的兵陣,還來不及說話,不知從那裡來的一隻暗箭將拓跋保吉射殺。
就在這時,一百多騎從南麵衝了過來,在火線的標兵,被遠遠地甩在了前麵,標兵的前麵是吼怒而至的雄師,馬蹄聲陣陣,全部鏊子山都被震驚,要倒置過來了。
蕭恂跪了下來,將匣子舉過甚頂,又蒲伏向下,他將匣子放在地上後,接過了副將手中的鐵鍬,在地上挖起來。
孟少卿笑了笑,他冇有說話,隻看著內裡天井上麵的天空,內心想著,此時百裡以外的涼州。
不到一會兒,一根白骨露了出來,他放下了鐵鍬,謹慎翼翼地撿起了白骨,放在一邊,將匣子埋了出來。
不一會兒,州府前麵的大街上,架起了數十口大鍋,一袋袋的米豆被倒進了鍋裡,穿戴厚厚的棉服的兵士們用一根根大棍子攪動著鍋裡的米或是豆子,陣陣的香味滿盈在靈州城的上空。
少年未及冠,鴉羽般的頭髮束成一條馬尾,隨風揚起,一雙鳳眼巍巍,無形的威壓,如同山一樣,朝拓跋思恭劈麵壓來。
裴濟鬆了一口氣,等他回到州府衙門的時候,一個青年將軍正背動手站在廊簷下,看到他過來,忙上前來施禮,“王大人,鄙人孟少卿,奉郡王爺鈞令,自本日起領受靈州軍務,還請王大人多多幫手!”
裴濟親身舉著一把勺子站在一口大鍋前麵,他先舀了一口,不等涼了就喝了下去,長歎了一口氣,舉著勺子,“來,這邊,已經熟了,婦女白叟和兒童先來,男人們靠後站,不準搶,誰搶,就不給誰吃。”
拓跋保吉領著八萬雄師朝涼州進發,行至鏊子山的時候,天已經大黑,拓跋保吉命安營。
篝火到了半夜燃燒了,吼怒的北風捲著冰渣子,從鏊子山的山頂刮過,不時有幾塊石頭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