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偃眉眼間溫和起來了,朝米團瞥了一眼,米團忙謹慎謹慎地將一個用琉璃瓶子裝著的藥拿起來,遞給陸偃。
她接過了帳本,揣在懷裡,點點頭,“行,那我先去了。”
她邊說,邊朝院子看去,見陸偃的書房裡燈還亮著,她當即就嘟起嘴,“這麼晚了,公子如何還冇有睡?”
杜沅從懷裡將帳本掏了出來,“女人讓奴婢來的,說讓奴婢親手交給公子!”
崔秉均吃驚不已,雙手捧著紙條顫抖著,“大女人這是決定好了?姑爺曉得嗎?這麼一大筆銀子,說捐就捐了?”
“好吧,這個給你,是我家女人讓我給你的。”杜沅見他展開這紙條,就著燭火看著,在一旁道,“女人說崔家一貫做事謹慎細心,這些年過手的銀錢該當有個數,請崔掌櫃您清算一個帳本,能支撐就支撐一下東廠,畢竟這錢是要入國庫的。”
她得了謝知微的包管,歡樂非常,應對陸偃,也輕鬆很多。
陸偃的唇角微不成見地往上翹了翹,問道,“有甚麼事?”
“是我!”
已過戌時,錢莊已經打烊了,掌櫃的在一盞燭火上麵算賬,聽到打門聲,他頭也不抬地朝外喊了一聲,“打烊了”,便持續埋頭做事。
門吱呀一聲,從裡頭翻開了,芝麻的頭從裡頭伸出來,朝外看一眼,看到了杜沅,冇好氣隧道,“你如何又來了?來了也不走正門,你當這裡是哪兒?是小我都能翻牆出去?”
杜沅拿到一本一看就曉得是謄抄本的帳本,不得不感慨崔家人做事的詳確。
永安錢莊是都城最大的錢莊,已經逾百年了,顛末端改朝換代的烽火以後,如同一棵被雷擊的老樹,不死,便愈發抖擻出勃勃朝氣。
杜沅跟做賊一樣,溜了出去,看到陸偃,眼睛一亮,快走兩步,來到書案前,跪了下來,“公子!”
“我家女人讓我來見你,你開不開門?”杜沅惱火不已,將一支紅翡朱釵拿出來,晃了晃,“熟諳嗎?“
已經半夜天了,舊曹門街上,陸宅門前的風燈在風中悄悄地搖擺,杜沅正要翻牆出來,聽到動靜,她隻好落在了門口。
陸偃端起茶盞,這是讓杜沅走的意義,杜沅爬起家正要分開,俄然想起另有一物,忙又取出來,雙手奉上,“女人還讓奴婢帶了一瓶毒藥來,啊,不,迷.藥,說是給公子保命用。”
“不然呢?”杜沅不屑一顧隧道,“不就是幾百萬兩銀子嗎?女人要銀子做甚麼?女人說了,如果這點銀子能夠給馮家滿門送終,女人眼睛都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