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他軟硬不吃,饒是元樂帝的脾氣再好也不由得上了火了,道:“你當真就認定那顧衣了?就算是你因為她而死?”
而那彌刹大師,不知何時走近在了麵前。
感業寺建於武前期間,距今已經有百年不足,班駁的雕梁畫柱上模糊可見昔年的恢弘。
顧衣倒是一副波瀾不驚,似是已經預感到了,眼中神情不明看著那轉眼傾塌的佛國天下,終究成了一掬細沙,被人掃落。
扶著素心的手分開,姿勢一如平常的文雅,隻是麵色不知為何有些慘白。
她伸手想要接住甚麼,而那輕巧的雪花落在手心,熔化成雪,微涼……
卻見那大殿中間,西域而來的高僧穿戴硃色僧衣,雖遠在人群以外,顧衣卻一眼認出了被終喇嘛圍在中間的那位老者,應就是傳言中的彌刹大師!
他出言諷刺,元樂帝不是聽不出來的,便道:“此事與周家無關。”
“娘娘……”門外的夏守忠低聲的叫道,周後對他悄悄的擺了個手勢,道:“離王在,本宮就不出來了。”
清楚是揣著明白裝胡塗。
自從當年周青鸞病逝以後,李離與周家的乾係勢如水火,他是清楚的。固然他不大上朝,但是有些事情,心中多少是稀有的。
一麵說著,已經到了感業寺的正殿。
李離安然回到長安,到了下午的時候,動靜便就傳到了宮中,元樂帝長長的鬆了口氣。
“氣候這麼冷,這寺院中的梅花開的倒是精力。”出了禪房,顧衣折了一枝紅梅一麵走一麵道。
這些光陰,調派了那麼多人去尋覓李離的下落,卻還是一無所獲,元樂帝不由有些擔憂――倒不是真的擔憂李離碰到甚麼不測,而是驚駭,李離又如九年前一樣,不辭而彆。
李離表情不錯的時候會如同平常一樣叫他皇兄,如果非常疏離的叫他皇上……那就是表情非常不妙的時候了!
“都是快結婚的人了,今後做事穩妥點。不過是幾個逆賊罷了,何必以身犯險呢。”下朝以後,元樂帝將李離留了下來,指責中,不刺耳出此中的體貼之意。
另有何事,還不是為了他的婚事麼!看著李離,元樂帝隻感覺一陣頭疼。
他與周家那位女人的婚約他是曉得的,他也曉得,當年為了與她之間的婚事,差點跟父皇鬨翻。
彌刹大師也小而不言,眼中有著一種奇特的令人溫馨的力量,是一種強大的寬和,如許的人,底子就讓人遐想不到他會是甚麼樣彆有用心的險惡之徒。